第四百八十四章——小粉鞋!
兜兜轉轉,溫贏終於是將亦雲需要的藥給帶回了學院。
廣場,被涼風輕輕掃了一遍,幹淨而又清靜無人。
溫贏一首執書一手提藥,目光從來沒有離開過手中的書,對旁人的問候恍若未聞。
在踏進房間之後,他兩藥分成了很多很多份,每一份都是一天的量。
這應該得有半年了吧…
溫贏這樣子想的時候,目光瞄了一眼躺在床上的亦雲。
他緩步走了出去,似乎並沒有上前的意思。
溫贏手執一書,漸漸向著西靈亭走去。
這已經不是他第一次往那個方向走去了,每一次,他都是一樣的神情一樣的目光,沒有波動沒有變化,似乎一切都最為正常不過了。
習慣,對他來說,早已養成。
長老這樣子躺在床上,恐怕是永遠永遠的了。
溫贏一邊看著書一邊越過了數人,然後轉到了小路,緩緩的走在西靈亭前麵的鵝卵石路上。
秋風初起,他一手拉緊了衣服。
還有兩年,他就要從這畢業了,到時候,他也會像陳不非像葉舞言他們一樣,需要外出。
在藏書樓的四樓,每每打開窗,李淹城總是能夠看見西山的夕陽。
往年的這個時候,都會下一場秋雨,綿長而又蕭索,下得讓人不敢思慮不敢憂愁。
今年,這雨並沒有如期而至,不知是何緣故。
李淹城看了一眼已無多少人的廣場,啪的一聲跌坐在趙成功身前。
“師兄,可有心事?”
兩人相處已不下二十年,對於對方些微的異常都是能夠察覺到,李淹城的點點心事,趙成功自然是瞧得出來。
“往年的雨,今年似乎並沒有來…”
“天氣之變化,原本就無常,那怕往年連年有雨,今年也不見得會是有雨的啊,師兄何故因此蕭愁…”
“師弟說的不無道理,這天啊,什時候變了,你我也是摸不著的咯…”
“聽他們說,阿瑩在那邊好像是遇到了問題。”
“師兄,怎又說起了這個。”
“這多屆學生麵,好像也就這屆出了問題…”
“師兄,就算現在派人趕過去挖已經來不及了,得看她自己的能力了!”
“就是不知道,這一呆,得要多久…”
“師兄,你今天很奇怪,是否真有心事?”
要是到現在為止趙成功他還沒有發現點問題,那他就真的不是活在一起幾十年的師兄弟了。
李淹城本不想說,現在又再聽他,沉思良久之後,憂思道:“這舊皇都,似乎又有什人來了…”
“舊皇都,每天都有人來來去去,師兄,你莫不是發現了不對勁的人?”
兩人很少離開藏書樓,更是鮮有離開學院的可能,這李淹城發現不對勁的人,未免太過誇張了吧。
李淹城神情依舊,道:“來人不做事還好,萬一動了,恐怕舊皇都又陷入混亂了。”
“師兄,聽你一說,我倒想起來了,羅生堂那邊新來的坐鎮似乎想搞大事,不知三大錢莊這次該如何應對。”
李淹城道:“這可能是一個問題,不過,鬼家之人似乎在找人。”
鬼家之人既然是現身了,那就有他們的目的。
趙成功沉思一會兒,道:“去年,可是鬼家之人最為慘重的一年,先是未來的鬼宗,而後又是幾大高手,就連通過鬼家三十六塚的鬼雙孩都是殞命,難不成,鬼家之人是打算替他們報仇?”
“報仇與否,無法深究,隻是,他們所找之人…”
“該不是宋樂?”
“如神捕局所說,宋樂已死,這鬼家之人大概是瘋了,以為宋樂還能活著,哈哈哈哈哈…”
“這個不好說…”
“嗯?”
“鬼家之人如果僅僅是找一個死人,那也就罷了,可是他們這是下山,在沒有通過三十六塚的情況下。”
“看來,這下半年,江湖又不得安生了…”
兩人不知是在憂蒼生,還是在為自己無能為力而無奈,兩人突然就沉默了下來。
李淹城,背對著最後的殘陽,闊大的肩膀上,綢布印出了他厚厚的皮肉。
天空的雲飄的很快,那怕是抬頭的瞬間,它就已經去到了遠方。
借著酒勁,書生鼓起勇氣,在最後的夕陽下,衝著湖水的喊了好幾聲。
湖水是紅的,就跟他的臉一樣。
幾人嘻嘻而笑,指指點點,覺得這書生是蠢得夠厲害。
這湖,是今年才有的,沒有人知道它是被挖出來的還地麵自己下陷而成,總之這湖在開春後不久,就裝滿了水,清澈見底。
而這個新湖,人們稱它為見石湖,因為在水底的,是一塊一塊的大石頭。
人們隻知道這水底多了很多奇形怪狀的石頭,卻不知道,在湖的另一側,那一堆石頭早已消失了大半。
湖水那怕是在這個季節,也沒有減少太多,半年的雜葉雜草,並沒有給這新生的見石湖帶來太多的雜物,水依清,人依舊。
書生拋掉自己手邊枝條,笑哈哈的往湖麵招著手。
湖麵,有人,當然是有人,而且還是極為年輕之人。
書生可能喝了好酒,不然他這勁頭按理說有點過了。
人,最怕的是模仿,而且最終卻是不倫不類,上不及雅座,下不達廳堂,說馬卻是驢。
這書生怕是要後悔要了掌櫃的酒,不然他不會有此窘態。
貝業客棧的生意變得更好了,似乎沒有了去年的影響。
掌櫃從廚房出來的時候,依然會整理自己的衣服。
廚房多火炭,又是煮菜之地,有些油煙,本就不稀奇,掌櫃這樣子的做法合理而且沒有半點疑問。
書生,就是從這個掌櫃手拿走那一藍色壺身的弄雀兒,南唐主最為鍾愛的酒。
湖水很紅,但又很快暗下來,在書生要觸及船上的人的一對小粉鞋之際,他被人一水澆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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