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所以回來,是因為我看到了電視上的廣告,申城最大的遊樂場開業,投資方是千古集團。
遊樂場確實就坐落在那時候我和東昭淩去過的空地,他曾對我說過要在那建一座遊樂場,我可以和他一起,陪著安德魯和路易斯渡過他們的童年。
而我,已經缺席了我兒子們的童年。
我回申城來,就是還抱著一分希望,希望東昭淩是不是記起了什,雖然這五年以來,他從來都沒有找過我,哪怕我就一直在他隻要轉身就能看到我的地方。
康一靖死後,我輾轉回到了理城,客棧關了門,但鎖沒有換過,曾經照顧過我們的老板和老板娘為了孩子上學方便,將客棧出售後搬回城了,我們的那家客棧雖然落了灰,但沒有遭過賊,所有的一切還像我們當初離開時候的模樣。
隻是,灰落的太厚,我曾以為東昭淩來過的念頭也破滅了。
人就是這樣,離開一個地方時間過長,就會被遺忘,尤其是周圍的鄰居都三三兩兩的換過之後。我不會醫術,更不是獸醫,能讓理城的人記得我的理由,幾乎沒有。
我花了很長時間打掃衛生,將我和東昭淩買過的所有東西一一擦拭幹淨,可往往是擦了一半,心就疼的無法繼續下去。
我能記得他和我一起為每一間房間掛門簾時笑起來的樣子,那時候的天氣很晴朗,陽光暖暖的,小家夥們在院子啊啊的叫著玩著鬧著,東昭淩幹淨的手指捏著一把錘子,篤篤的往有些老舊的木質門框上敲著釘子。
而我,就在一邊將門簾上的掛扣縫好,如今,門簾都在,隻是因為長期不清洗,風吹日曬的有些僵化了,我將它們一條一條拆下來,搬著大盆在院子清洗了一整天,再一條一條的掛回去。
我在故意拖延時間,等著一個可能永遠都不會來的人。
為了生計,我還是讓客棧繼續營業了,也是希望東昭淩無意中若是能看到房源信息,會想到我還在這,每次接到預定房間的電話,我都充滿興奮,可到了最後留下的,隻有滿滿的失落。
這一次來申城,我並沒有帶太多的行李,隨身帶了足夠用的錢,住在火車站附近的賓館,隻是想看看那個遊樂場,然後就回去。
火車站到遊樂場有直通的大巴,我見到大巴後愣了許久,車身上噴繪著安東酒莊的廣告,代言人,是安娜。她一襲酒紅色長裙,白皙的手臂微舉,手中托著一杯和裙子同色的葡萄酒,笑的魅惑傾城。
車上的車載電視放著遊樂場的宣傳片,我竟已經沒有心情看了,所以一路到了遊樂場,我都不知道宣傳片到底演了什。
排隊買票的人很多,輪到我已經是一小時之後了,周圍都是結伴而來的人群,有情侶,有親子,隻有我一個人,形單影隻。
對所有的娛樂項目都不感興趣,我也隻是想進去逛逛而已,可是一進入大門,就淚了雙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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