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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承天回來總共也沒在醫院住幾天,他自己沒怎當回事兒,主要就是肖聰不放心,硬陪著在醫院住了幾天。
這期間倒是見了挺多人。有點兒超過肖聰能接受的程度了。
那天王川還沒走,肖聰正老老實實坐方承天旁邊,一邊肩膀讓他搭著,乖乖坐一邊削水果喂給他。毫無防備的情況下,門被從外麵推開,走進來一對夫婦。什都不用問,光看臉就知道方總是那男人的兒子。身形和氣質全部都很像,隻不過方總再略高些,眼神沒那淩厲。那女人也一定就是方總他們家太後了,真的很美,穿著沒有十分華麗貴氣,一身長款的白色羽絨服,腳上一雙雪地靴,看起來年輕又隨性。肖聰印象的太後就是這樣的。
肖聰白了臉,王川也登時就變了表情,笑得十分僵硬,怎看怎尷尬。方承天臉上表情倒是沒變,依然帶著淡淡笑意看著他們。
“叔叔阿姨你們來啦?”王川站起來給他們騰地方,過去挎著方媽媽一條胳膊,“我媽這兩天還念叨呢,說您不去跟她一塊兒喝茶了,跟家等著您約她呢。”
王川說話的時候按按給肖聰扔過去一個眼神,眼神掃向門口,示意他先出去。
肖聰看見了想起身,結果方承天手按在他肩膀上壓著,沒讓他動。
方媽媽表情看著挺正常,笑盈盈的,“我生她氣呢,最近不跟她一塊玩兒。前兩回她約我喝下午茶,我去了結果她都沒搭理我,跟別人逛街去了我又自己回家了,我太悲傷了不打算再跟她說話了。”
王川陪著笑,“嗨!那不是特殊情況!我媽都要煩死那女的了,突然就上我們家去了,她是怕您煩她!您跟她關係近她才那樣兒的,要不她能那樣?”
“那我不管,”方媽媽脫了羽絨服放胳膊上搭著,“反正我生她氣了。”
王川接過羽絨服上一邊給掛上,他跟方媽媽關係挺近的,平時總能見著,加上她這人本來也沒什架子,一點兒不嚴厲,所以從小他就樂意上方承天他們家去。方媽媽慣著他們倆,什都不管,做東西還特好吃。
但是方承天他爸他就沒那熟了,見麵的機會不算很多。方承天他爸比他爸小挺多,倆人也完全就是兩種性格。方爸就是外麵雷厲風行說一不二,但是跟家完全就是兩回事兒,怕媳婦兒,孩子他也慣,隻不過方承天小時候被他爸冷臉教訓的次數也不算少,所以王川這多年都有點兒怕他。
這會兒也不太敢放肆說話,再加上他跟方總一人一個小男孩兒跟身邊坐著被抓個正著,他這心正虛著呢,隻是點頭問了一句,“叔您今兒沒去公司?”
“嗯,”方父點頭,“家還好?”
“好著呢,您經常忙著,咱兩家也挺長時間沒聚了。”
方父衝他笑了笑,“你爸比我還忙,我們倆時間總碰不上。”
“那回頭你倆都找個時間,咱兩家一起吃個飯!”
王川咋呼著緩和氣氛,看了方承天好幾眼,沒明白這人是怎個意思。方承天倒是挺淡定的,就那半靠著,摟著肖聰的胳膊動都沒動一下。那小孩兒手還拿著半個蘋果,另外一隻手拿著水果刀,小臉泛著白,眼滿是慌張。
後來方承天看著他眼神微微一動,王川瞬間就明白了,跟兩位長輩打了招呼,帶著喬淩先走了。
肖聰當時看著王川那眼神眼巴巴的,想讓王川把他也帶走,無奈方承天不鬆手,手上壓著勁兒的,肖聰隻能硬邦邦地挺直著後背坐在那兒。
王川走了之後病房短暫的安靜了片刻,肖聰能感覺到那兩道眼神都在他身上,其中有一道極其淩厲,肖聰連頭都不敢抬。
方承天輕輕捏了捏他肩膀,示意他別緊張。伸手把他手那蘋果拿去了,直接放嘴邊啃,衝著倆人笑了笑,“咱能放鬆點兒?你們這瞪著我看我緊張,刀口都要緊張崩了。”
“太後?別這嚴肅成?”方承天扭頭看過去,這人就是故意在調氣氛,但是很明顯,這氣氛他根本調不起來。太後聞言白了他一眼,他爸從頭到尾都沒看過他,眼睛一直看的都是肖聰,臉上一絲鬆動都沒有。
方承天有意讓他們把注意力放自己身上,不過成效不大。他抬眼看著他爸,他爸壓根不看他,方承天心歎了口氣,叫了一聲,“爸。”
方父這才算是把眼神放在他身上,兩張極相似的臉,就那互相對視著。空氣中的小雜質恨不得都要被凍上了,兩雙眼睛誰都不肯讓,氣氛僵的可以。最後還是方承天先打破了僵局,無奈地笑了一下,又啃了一口蘋果。
方父深深看了肖聰一眼,對他說,“你先出去。”
肖聰抿了抿唇,沒等他有什動作,方承天空著的那隻手就先抓住了他。
“爸,您就這說,他不礙事兒。”
眼見著方父臉色又沉了一些,太後在一旁歎了口氣,“先出去吧。”
方承天攥著他手腕的那隻手握得緊緊的,“真沒必要,就這說吧,你們也不是不知道,我這費了挺大勁給找回來的,萬一這會兒出去了再給嚇跑了,我還上哪找人?”
肖聰震驚了,看著方承天的眼神充滿了不可置信,不太敢相信他聽見的,方總……這什意思??
“你說什呢你知道?”太後的聲音壓得很冷,“方承天,你現在有理智?”
“我有。”方承天回答的十分肯定,“該說的我那天跟您說過了,再說也還是那些,不會變。那天您沒攔住我去找他,以後也攔不住。太後,你了解我,這事兒你們攔不住我。”
太後沒說話,隻是淡淡皺著眉,臉上有些惆悵。
這時候方父也出聲了,隻有一句,“方承天,你也了解我。”
“我絕對了解您,方先生,我比誰都了解你。”方承天笑了,把啃完的蘋果胡遞給肖聰,肖聰接過來跟水果刀一起放在床頭盤子,方承天接過他遞來的紙擦了擦手,“我是你掉下的種,我當然最懂你。”
那天方父直直盯著方承天,說了一句,“那你就應該知道,我容不下的事兒通常都什後果。”
“我知道,”方承天苦笑一聲,“但是我賭你舍不得,你心軟。”
“舍不得?”方父冷冷一笑,“我心軟過?”
“沒有,從來沒有過。”
“但是那是對外。”
“對我和太後,您心就沒硬起來過。我賭咱們倆這多年革命情誼。”
倆人那天說了很多,你一句我一句說得都挺狠。方父說,“你倒是把我看的透!我對你肯定心軟,你是我掉的種,我能把你怎的?但是他是誰?他是我們家人?我對你心軟我對他還心軟?”
方承天說,“他是,他當然是我們家人。他差個性別,但是他依然是您兒媳婦兒。你不能把他推出去,你要是把他推出去那就是連我也一起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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