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個南翎的罪人,哀家還需向你講明?”太後很是不耐。
“是九王爺,還是寧王殿下?”雲離不依不饒,“這可關乎南翎的社稷,想必也是群臣想要知曉的,我既是將死之人,也該讓我死個明白吧。”
太後眉頭皺起,視線若有若無地瞥向一旁站著的容洵。
容洵眉眼深邃,卻是未置一詞。
太後見狀冷哼一聲,“南翎王的位置,自然要交到容姓之人的手中,至於是九王爺還是寧王,當然該由眾臣商議過後,再行決定。”
“母後,此事關乎南翎社稷,雖然兒臣與雲妃並沒有深交,卻也知曉她為人品性,斷然不會做出您口中不齒之事,她是王兄深愛之人,您真的,非要置雲妃與懿兒於死地嗎?”
一直不曾開口的容清忽然出聲道。
他神色淡淡,卻帶著讓人無法忽視的堅決。
自從容沉親政之後,寧王常年待在寧王宮,不參與朝堂紛爭,做著閑散王爺。
像是為了避嫌,又像是看透了一切,與世無爭。
而今會在這眾目睽睽之下為自己說情,也是雲離從未想到過的。
這樣一來,他便就擺明了自己的立場,不惜得罪太後,也說明了自己對這南翎王之位沒有興趣。
容清能主持那久的朝事,自然不是愚笨之人,想來心也有揣度這件事的真實性。
心思澄明的人很多,但願意在雲離處於不利之勢開口的人,卻是少之又少。
太後剮了容清一眼,“寧王也在質疑哀家?哀家莫不是故意陷害於她?哀家為的隻是不想讓南翎落入血脈不純之人手中,爾等若還有非議,一並處置便是,來人,拿下。”
話音落下,自殿外疾步走進幾個禁衛軍,帶著洶洶氣勢。
他們伸手將雲離與懿兒禁錮住。
懿兒眉頭蹙起,卻記著雲離的話,能不說話就盡量不說話。
隻是到這個節骨眼了,母妃卻仍是神色寡淡,仿佛在等待著什。
“母妃?”懿兒終是忍不住輕喚出聲。
雲離轉過頭,對著懿兒微微一笑。
下一刻,他們便被押著朝殿外而去。
殿外大雨滂沱,卻沒能衝散空氣的熱意。
濕氣與熱氣環繞周身,黏糊糊的讓人悶悶的難受。
那是偌大的平台,大理石圍欄之後是千重石階一路往下。
巨龍浮雕盤旋於地,如今被大雨衝刷著,幹淨如新。
眾臣隨同他們來到外麵,連著太後,似乎也想親眼瞧瞧雲離身首異處的模樣,由蕭敏芝扶著緩步走了出來。
雲離與懿兒被押著步入雨中,那一身天牢驅之不散的氣味被逐漸衝刷幹淨。
“動手。”太後冷言開口。
禁衛軍相視一眼,沉了沉心緒,一並拿起了一旁的大刀。
要一刀讓人身首異處,需得耗費多大的氣力。
離涯眉目深沉,心底肅殺一片,他雙拳緊握,幾乎難以控製想要上前的衝動。
他回頭,視線落在容洵的身上,終於在他的臉上看到了一晃而過的冷笑。
滴答的雨水落在冰冷的長劍上。
隻見禁衛軍舉起大刀,大刀劃破成串的是雨珠,直直朝著雲離與懿兒的後頸砍去。
雲離深吸了口氣,卻在下一刻,聽到了一聲陰冷如霜的輕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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