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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樣,景昕一直沉默地幫他擦身,而他有一搭沒一搭地說些什,仿佛在自言自語,又像是在夢囈,沒等景昕幫他換好幹淨的衣服,他已經昏昏沉沉地睡著了。
景昕摸了摸他的額頭,還是很燙,估計燒的有些糊塗了。
柳師傅還沒有回來,景昕幫他蓋好被子,小跑著去護士站拿了一瓶酒精回來,兌在溫開水,一遍又一遍地給他擦身。慢慢的,景家希開始出汗,被子都潮掉了,景昕趕緊叫了柳師傅回來,給他換了幹淨的被子和衣服,又弄了點淡鹽水,一小勺一小勺地喂給他喝,折騰了近三個小時,才讓他的體溫降到正常。
柳師傅累的癱在沙發上,一合眼就睡著了。他本來是好意把床留給景昕的,不過景昕此時此刻卻一點睡意都沒有。
她坐在景家希床旁,小心地照看著他的腳,怕他晚上翻身一個不小心就讓傷上加傷。但其實景家希的睡相是極好的,一晚上幾乎沒怎動過,睡前什樣子,醒了就還是什樣子。
景家希一早醒過來的時候,景昕趴在他手邊剛剛睡著,微微蹙著眉,呼吸聲聽起來似乎很累,而她的手,一直緊緊握著他左手的小指。
十五年了,那的傷痕,其實淡的幾乎都已經看不見了,用尾戒一遮,根本不會有人看見,可是景家希知道,有些傷痕是烙印在景昕心的,怎都去除不掉。
景家希還清楚記得景昕第一次睡在這的情景,那個起床的場景,讓他十分懷念,隻是此時此刻,景昕睡的明顯是極不安穩的。
他伸出右手,輕輕地將景昕垂在鼻尖的額發撩到了耳後,一側身就看到景昕外衣口袋的手機在亮。
大概是為了不吵他休息,景昕專門將手機調到了靜音,因此錯過了很多電話。
看看那上麵的未接來電數,足足三十通,全是肖梓琪打來的,現在才五點多啊,看來是急了。
景家希卻不慌不忙地將手機拿遠了些,這才按下接聽,輕聲道:“我是景家希。”
噠!
肖梓琪已經把電話掛掉了。
意料之中。
景家希刪掉了自己接通了的那條通話記錄,然後在景昕還沒被驚醒前將手機完璧歸趙,而他,繼續裝睡,直到景昕離開。
景昕一早從VIP病房離開的時候沒精打采的,值班老師怕她是上次撞了頭的傷還沒有好,關切地問她要不要再請幾天病假,景昕笑著拒絕了,然後小跑著趕去新的科室報道。
她的頭早就沒事了,沒精打采隻是因為沒睡好而已。
這一次的實習地,是重症監護室。
重症監護室的工作節奏和病房是截然不同的,因為隨時會有搶救發生,既快且繁。景昕第一天上班,還在適應中,好不容易撐到一天的工作結束,整個腦袋都是渾噩的,先去休息室喝了一杯水才往更衣室走。
明明她都已經離監護室很遠了,卻還是覺得耳朵都是各種儀器的報警聲。
但刺耳的絕不是儀器的報警聲,而是是非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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