判他個死罪?
展顏聽到死那個字時,就怯弱了。
當年,慕夜白把她的父親送入監獄,判以死罪。
現在,她要親手把付遠東送入監獄嗎?
“你別告訴我……你在猶豫。”
多餘看出展顏神色上的遲疑與黯淡,蹙了蹙眉。
付遠東跟邱靖燁都是一類人,殺了人都不知悔改。
等他自首那天,估計全部死了,他都不會甘心的!
現在既然有了證據,那就必須得在付遠東再傷害別人前,就讓他得到懲罰啊。
“他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打住!”
多餘一聽這前話,就知道展顏要說什了。
“展顏,雖然你現在是展顏,但我更寧願,你做回慕暖。”
慕暖?
展顏凝目,展顏是她,慕暖也是她啊。多餘為什這說呢?
“慕暖從不會去顧慮別人,也不懂得何為自責,何為內疚。可越是這樣,她才沒有任何的錯。”
“而展顏呢,她活得到很累。顧慮這個,考慮那個。就拿邱靜寧的事來說,以前的慕暖,肯定不會覺得自己有什錯啊,那是你的男人,你守護你的男人,你隻愛他,不許任何人玷汙他。”
可要是展顏,就會想,為什自己不大度一點呢。
也許那晚上慕夜白去找了邱靜寧,一切的事情就不會發生了。
這就是區別。
一個人,兩個名字,兩種人生。
“可慕暖是不正常的人。”
“每個人對不正常三個字的理解,是不同的。”
比如慕夜白,就從不會認為,慕暖不正常。
他總說,他的暖暖,是最好的。
最好,也是唯一的,獨一無二的。
“我猜慕夜白不叫你展顏,也不叫你顏顏,那“是下意識,想你做回慕暖。”
做回,慕暖?
展顏當然知道,多餘的意思,是做回那個心無旁騖,不去在乎其他,隻會一心一意,心隻裝得下一個人的慕暖。
沒心沒肺的愛著一個人,不去顧慮其他人。
“如果是慕暖,你明知道付遠東若是再如此下去,遲早會對慕夜白產生威脅,你還會猶豫嗎?”
“……不會。”
多餘的這句話,讓展顏看清了,原來自己所謂的善心在作祟啊。
別人,根本不會認為,你的善心是好意的。
相反,這才是唯一可以救付遠東的方法了。
人這一生,不光是看重生前的,還有死後。
“我想,我知道該怎做了。”
既然錯誤是由她這開始的,那就從她這,結束吧。
……
“有消息了?”
晚上,展顏從浴室出來,擦拭著未幹的頭發,問了他關於邱靜寧的事。
“找到了。”
“那就好。”
聽到他說找到了,展顏那懸著的心,這才落下。
“她,還好嗎?”
“受了驚嚇。”
所以,他是去看過邱靜寧了?
展顏之前想著他早點找到邱靜寧,可是現在人找到了,她心卻又想著——
邱靜寧沒了一切,以後住在哪呢,能依靠誰呢。
“我把她安置在別的城市了。”
別的城市?
展顏手上的動作一止,眸中有些怔愕。
也就是說,邱靜寧不會再回來了?
“她……也願意?”
“恩。”
慕夜白這樣應著,朝她走來,接過她手中的毛巾,親自給她擦拭著長發。
展顏不知道的是,邱靜寧的確是找到了,雖然身上的器.官完好,但——
她被人強.暴了,就在黑市,她有姿色,自然會被大佬看中。
慕夜白把她安置在別的城市,找了專門的人,以後負責照顧她。
也算是,仁至義盡了。
那擦拭的動作頓住,展顏不解抬眸,就看到鏡子反射中,男人眸色中閃過的那抹冷暗。
那毛巾中,裹著的黑色頭發,一縷一縷的脫落。
展顏意識到什,立刻站起身子,從男人手中抽回毛巾,擠出抹笑:
“我自己來就行,你忙了一天,熱水已經給你放好了。”
她現在的情況,雖然沒有再流血和嘔吐,但她的頭發……
已經脫落了很多,展顏有的時候,都不敢用梳子梳頭發了。
看到那些掉落的長發,她真的好怕——
怕自己有一天,會變成一個禿子。
那得,多醜啊。
慕夜白暗著眸色,目光卻一直停留在她容顏之上。
被這樣緊盯看著,展顏沒底氣的閃躲著目光。
能不能,別用這樣的眼神看她。
這會讓她覺得,自己很可憐,還有些可悲。
讓自己的丈夫看著心愛的妻子,像是花朵那般,一點點,慢慢的凋零。
是一件很悲哀的事情。
“對了,有個事我要跟你說。”
她不是想轉移他的注意力,而是——
那錄音全部給他聽了一遍,展顏又道:
“我已經打算把這個交給警局,讓警察和法律去解決了。”
這一次,她不想慕夜白再插手。
不想慕夜白用他的方式來解決付遠東。
“聽我的好,讓法律去製裁他。”
沉默,除了沉默,就還是死寂。
,他不說話,她就當做是同意了。
卻不想起身時,被他摟入懷中,那耳朵緊緊貼在他的心口。
“……”
展顏眨了眨眼睛,不明所以。
而頭頂傳來男人喑啞沉暗的聲音——
“暖暖,明天我們去墓園。”
去墓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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