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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曠天低樹,江清月近人。
白日一場細雪過後,到了晚間,反而烏雲盡散,露出稀稀疏疏的幾點寒星,和一輪清冷的下弦月。
今夜飛月會把梁澄寫給明元帝的信函呈給皇帝,一行人原本計劃在傍晚時分抵達鄭陽縣津渡,然後便去縣的客棧住上一宿,明早和飛月一道會和,再向安徽出發。
隻是由於中間耽擱了許久,此時宵禁已過,他們便不得不泊在渡口,睡在船艙。
夜明星稀,萬物靜籟,梁澄卻碾轉反側,如何也無法入睡。
今日下午,梁澄製止了流雲去向一念詢問,而是親自過問。
結果就見到安喜平從一念的艙房出來。
梁澄清楚地看到,安喜平在見到他的那一刻,臉色微微一變,雖然很快就消失了。
“上師正在休息,你何故叨擾他?”梁澄發現他的聲音竟然意外地平靜。
“奴婢不知上師正在歇息,方才是想問上師除了葷腥,可還有其他忌口。”
“上師怎說?”
“並無忌口,”安喜平有些懊惱地敲了下腦袋,“奴婢應該早點問的,之前太不周到了。”
梁澄笑笑,忽然不再試探,“喜平,你到底是什人?”
安喜平身子一晃,以他對梁澄的了解,此時再如何裝傻狡辯自己不明白他在問什,對方都不會再信任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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