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撕裂般的疼痛,將邱昊的思維從撞擊的瞬間空白中硬生生的喚醒了過來。
車禍,發生的太快太突然。
他的身體被逆行超速的運土車狠狠的撞飛了出去,重重的摔落在了數十米外的水泥地麵上,恐怖的撞擊力,似乎將他身體的所有器官都撞碎了一般,嘴鼻間、耳間、鮮血幾乎是噴湧而出。
空中,還有一張撕裂的照片飄落而下。
照片隱約還可以看見一個容貌秀美的女孩,飛舞的群擺,甜美的笑容,仿若翩翩起舞的美麗精靈。
邱昊用盡了最後一絲氣力,望向了看著照片之中的女孩。“一切,就這結束了嗎?。”他笑了,隻是笑容說不出的苦澀。
兩年,足足兩年的時間。
他就像是著魔了一般,為她癡,為她狂,他將她當成了生命的一切,也為她付出了一切,可是就在今夜,他卻等來了無情的背叛與拋棄。
他所付出的一切,在鑽戒與跑車的麵前竟然是那的不堪一擊。
他的癡情,原來是那的愚蠢與可笑。
生命在迅速流逝著,邱昊的視線已經變的模糊不清。
但是在這一刻,他的心靈卻是變的無比清晰,他終於撥開了蒙蔽在眼前的所謂的愛情,他看清了,在這兩年他忽略了身邊太多太多的東西,有父親的白發,還有母親臉上那漸漸多出的皺紋。
“爸,媽,我不孝,我對不起你們。。。”
悔恨的淚水,順著邱昊的臉頰滑落而下,他無法想像,他的死訊將會對父親與母親造成多大的打擊,這悔恨的痛,如萬劍穿心,比被女孩背叛的那一刻還要更痛十倍百倍。
邱昊的雙眼已經是漸漸閉上,臨死之前,他的心中就隻有一個祈禱。
“老天,我不能死,請您再給我一次機會,求求您了。。。”
他不是怕死,而是放不下。
他離開了這個世界,將來父母老了要怎辦,到時候誰來照顧他們,百年之後由誰來給他們送終。這些,他真的放不下。
而邱昊並沒有發現,就在他在祈禱的那一刻,那浩瀚無垠的星空之上,那片古老神秘的北鬥星域中,有一顆星辰忽然綻放出了無比璀璨的光澤,很燦爛,仿佛就像是綻放著古老又神秘的生命光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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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元,2017年,十月。
繚繞的煙霧,在昏暗的燈光下彌漫著。
老舊的木桌旁,邱明東看著桌上那一張張印著鮮紅指印的欠條,緊鎖著眉頭,且有些失神。
直到指間的香煙快要燃盡,他這才猛的回過神來,連忙將最後一絲煙草狠狠抽盡,神情貪婪,仿佛那一根不到四毛錢的紅梅香煙,對他來說就是一種無與倫比的享受。
看著這一幕,坐在旁邊的妻子李惠眼淚直接落了下來。
禍從天降,自從一年前兒子發生車禍之後,整個蘇家的天都變了。
開車的凶手跑掉了,為了救兒子,夫婦二人不止花光了家中的所有積蓄,還欠下了鄰居與親戚高達五十多萬的債務,最終,兒子的性命雖然保住了,卻變成了一個聽天由命的植物人,蘇醒的希望越來越渺茫。
而這五十多萬的債務,就像是一座大山壓在夫婦二人的身上,哪怕隻是每個月的利息錢,都讓人難已呼吸。
為了還債,邱明東每天都是早出晚歸,扛著疲憊的身軀奔波在各個工地之中,酒戒了,連煙都不怎抽了,幾乎是將賺到的每一分錢都用來償還利息與債務。
短短不到一年,邱明東已經是生出了許多白發,整個人看起來就像是老了十歲。
李惠也沒有閑著,她在照顧兒子的同時,還在好心的朋友介紹之下接了一些保潔的工作,賺錢貼補家用。
可是,這些根本就不夠。
夫婦二人所賺的錢也僅僅隻夠應付每個月的利息錢罷了,想要靠這點錢還清那五十萬的債務,幾乎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李惠偷偷擦去了眼眶的淚水,她拿起了擺放在最上麵的一張欠條,有些苦澀的說道:“今天我三姑過來了,她的小兒子下個月要結婚了,聽她說禮金就要幾十萬,讓我們想想辦法能不能先把錢還給她,不要把她兒子的終生大事給耽誤了。”
“二十五萬啊,這一時之間我們怎拿的出來。。。”
邱明東的眉頭皺的更緊了,他下意識的伸手摸向了旁邊的煙盒,可是麵已經是空空的了,心中莫明的一陣煩燥,他索性將煙盒捏成了一團,重重的扔向了旁邊的垃圾桶麵。
李惠怎會不清楚,她已經是想了一天了,要還錢的話,或許隻有那最後一個辦法了。
想著,她的目光有些不舍的望向廳子的四麵。
“阿東,要不然我們把房子賣了吧。”
這是一個無比艱難的決定,短短的一句話,仿佛耗盡了李惠全部的氣力。
邱明東是一個孤兒,她十九歲就跟了邱明東,這房子是她與邱明東辛苦打拚了快二十年才勉強建起來的,房子雖然很小,但卻在這二十年見證過太多的東西。
如果不是實在沒有辦法,她又怎忍心將房子拿去賣掉,而且沒有了房子,兒子以後就要隨他們顛沛流離,蘇醒的希望恐怕就更為渺茫了。
邱明東沉默了,眉宇間忍不住流露出了濃濃的失落與灰心,整個人仿佛瞬間老了好幾歲。
但是很快的,他便抬起了頭來。
“把房子賣了吧,你三姑幫了我們那多,我們怎也不能耽誤了她兒子的終生大事。”
邱明東的決定沒有任何的拖泥帶水,他的眼中已經看不見任何的灰心與失落,做為一個男人,一個家庭的頂梁柱,他絕對不會在這種情況之下垂頭喪氣的。
“阿東。。。”
李惠想說什,但卻已經是哽咽的說不出話來了。
邱明東伸出了手,他緊緊的握住了妻子那纖瘦的手掌,說道:“沒關係的,房子沒有就沒有了,大不了一切從頭再來就是了。”
“可是小昊要怎辦。。。”
李惠望向了旁邊的一個房間,她怎會怕自已苦了,她心中最擔心的隻有兒子,沒有了房子,從此以後的生恐怕就是居無定所了。
邱明東知道妻子在擔心著什,他心中也已經想好了,說道:“房子應該可以賣三十多萬,我們還能剩些錢,可以去租一個環境比較好的房子,這些你不要擔心,一切都會變好起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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