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翾倒也不生氣,瞧見她這般氣急敗壞的模樣,頗覺好笑,“老蚌生珠與否,奴才自然不知道,要緊的是萬歲爺是否願意讓人老蚌生珠,娘娘您呢?”
苾芬命人將賞賜擱下,走到炕邊,居高臨下地看著她,“生再多又有什用?還不是左一個右一個的送人,還是你隻是拿孩子作為籠絡人心的法子?”
若翾抬頭看她,依舊是風輕雲淡的模樣,但吐出來的字卻個個刻薄,“昔日皇後娘娘為嫻貴妃之時,曾被毒蛇環伺,險些丟了性命,今日聽了皇後娘娘庭訓,奴才忽然覺得倒不如讓那毒蛇咬娘娘幾口,隻是不知死的會是毒蛇,還是娘娘了?”
若後悔,若翾自然是無比愧悔的,若不是自己當年一念之差救了這條凍僵了的毒蛇,也不至於害了自己的孩兒。
苾芬一滯,昔年救命之恩湧上心頭,她氣餒地瞪了若翾一眼,轉身離開儲秀宮。
轉眼便是臘八,每歲至此日,宮中妃嬪總要齊聚一堂,共用臘八粥。宮中亦會向官員賜粥食,以作君臣同心同賀之意。
翊坤宮內。
洗梧同湘漪一左一右坐於苾芬下手,若翾因尚未出月,並未出席。
苾芬見身側之人換了,心中也沒那大的氣性,如今明語有了身孕,前不久也才晉了妃位,雖不曾行冊封禮,但因其出身高貴,已超越了蘭瓔,坐在了湘漪身側。
明語的身孕已有五月,苾芬望向她,“忻妃自有了身孕,倒是豐腴了不少,可見是好事。”
明語起身,屈膝福身道:“謝過皇後娘娘關懷。”
待她入座,對麵的洗梧淡淡道:“忻妃妹妹可總算是有了孩子,無需惦記紫菀了,聽妹妹腹中多半是阿哥,貴妃娘娘才生了十六阿哥,十七阿哥再一出世,兄弟二人便能一處念書識字、練武習馬,這可當真是一樁喜事。”
愉妃定定望向明語,“忻妃妹妹有了阿哥,人又年輕,往後十七阿哥定然前途不可限量。”
湘漪本是靜靜地用著麵前的一道鮮炙鵝掌,忽聽愉妃此言,擱下手中的烏木嵌金筷子,冷然道:“再如何出眾的阿哥也比不過愉妃姐姐的五阿哥,諸位阿哥之中五阿哥騎射俱佳,又精通滿漢文字,連萬歲爺都對萬歲爺誇讚有加,縱然忻妃誕下一子,也是比不過的。”
她的眼神冷凝如寒潭,這看著愉妃,愉妃不由得心生顫栗,一時偏過頭去,移開目光道:“慶妃妹妹過獎了,永琪前些時候布庫還輸了永珩阿哥呢,可見於武事之上,永珩自是極強的。”
苾芬神色愈冷,弘曆四子布庫騎射,永大失顏麵被弘曆斥責之事浮上眼前,她睨了愉妃一眼,“喝粥便喝粥,何來這許多話?愉妃你今日可有些多話了。”
愉妃隻得訕訕道:“奴才有錯。”著,緩緩垂首。
一宴之中,眾妃心思各異,待散去,湘漪特意送了明語一段,“你如今身孕已然十分穩妥了,但仍要心一些,日常吃食都要精細,更要,”她握了明語的手,目光若有所指地看了愉妃的背影一眼,“心那些最喜無事生非之人。”
明語感知著她手中的溫潤暖意,垂首道:“我明白的,多謝姐姐。”
湘漪鬆開手,瞧著明語一行人走遠了,方才獨自回了啟祥宮。
愉妃回了承乾宮,將殿中一應宮女太監皆打發出去,兀自四處翻找著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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