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聽起來倒也不是那般可怕，在場中人無不鬆了一口氣，苾芬端坐於地一家春上首，“既然如此，本宮便暫居地一家春照料萬歲爺，至於貴妃，”她望向若翾，目光冰涼譏誚，“便暫居東配殿之中吧。”

    這般喧賓奪主、鳩占鵲巢也便隻有皇後了，若翾垂首福身：“奴才遵命。”

    苾芬對著她招招手，若翾不解，緩步走到她身邊，苾芬低聲道：“忠勇公今日將你從火海之中救出，竟全然不顧宮規和自己的性命，他對你，是何時有了這般情分？”

    若翾交握於腹處的手一時握得死緊，眉角一抽，不過一息之間，她淡淡道：“皇後娘娘難道意圖構陷先後族弟及其永珩兄弟幾人，為十二阿哥清掃道路？如此險惡居心，隻怕會寒了萬歲爺及將士之心。”

    苾芬沒想到會被她倒打一耙，當即冷笑道：“今時今日你還要狡辯，待本宮尋得蛛絲馬跡，便叫你二人再不得翻身！”著，她傲然起身，“貴妃退下吧，此處有本宮便是。”

    若翾屈膝福身，帶著煥春等人退出正殿。

    進了東配殿，若翾看著在場的幾日，忽覺腕上一痛，她掀開寬大的袖子，才看到已經發白的傷口，煥春忙道：“主子燙傷了，快取涼水為主子清洗幹淨，”著，她回正殿尋來了玉紅膏，“燒傷用這個便是最好的了，所幸地一家春內各種藥物都是齊備的。”

    若翾看著那一個的羊脂白玉藥盒，麵的乳香傳來習習香氣，“我宮中的藥，大多來自內務府，不是吉慶，便是他。”

    煥春低聲道：“方才忠勇公忽然出現，奴才也嚇了一跳，那般凶險，大人竟來了。”

    若翾無奈，“定是永珩，這個孩子，”思及方才皇後所，她更覺心驚，“我們在承德所做之事，入宮之後便已經著吉慶同德馨處理幹淨，阿晉也被送到忠勇公府，該是無人能查探出來，皇後方才所言，隻怕是在詐我。”

    煥春一邊心翼翼將藥膏抹上，一邊道：“處理得幹淨事，卻未被處理得幹淨情，皇後娘娘自然不知過往之事，奴才隻是害怕往後她將會更加留心，甚至在萬歲爺跟前三道四。”

    若翾看著腕上的疤痕一點點被朱紅藥膏覆上，又蓋上一方白帕，“若有那一日······”

    永珩急匆匆趕到九洲清晏時，傅正組織侍衛將大火之後的亂象清理幹淨，見他來了，皺眉道：“你來做什？這濃煙滾滾，到底傷身，回去。”

    永珩站在傅身邊，“皇阿瑪還未蘇醒，隻是不知九洲清晏如何起火？”

    傅負手而立，“寢殿起火，一路燒到後殿，東梢間火勢有所減，隻是不知大殿門口，為何火勢如此之大，”他沉吟半晌，同永珩走到大殿門口，“你瞧這門框上的痕跡。”

    永珩俯身，燒得一半焦黑的木質門框上，那剩餘的一半朱紅被一層油汪汪的黑跡覆蓋。他伸出手搓了搓，將指尖遞到鼻下聞了聞，“火油！”

    傅回視永珩愕然的目光，“此事恐怕另有玄機，我看需要再查探一番，你也不可聲張。”

    永珩頷首，“隻是不知何人如此大膽，居然敢謀害皇阿瑪！若讓我知道是何人，定將他碎屍萬段！”

    已而便是黃昏時分，暮靄沉沉，地一家春華燈初上，苾芬打發了前來探視的眾妃，獨坐於床沿上，握住弘曆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