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況三娘子轄下的蘇府重養生,自然不可能真的給客人弄上一桌辛辣嗆口的火鍋。到最後幾人在江南酒樓的桌前一一落座,第一個端上來的還是中規中矩的清湯。
蘇沅:“三娘身體虛弱,多有忌口,望世子見諒。世子若真的對辛辣之物分外偏愛,可以待回府後提前告知巧喬。巧喬自會和廚房交冾安排。”
話被堵回去了的蕭世子假笑了一下,倒是沒有孜孜不倦地挑刺。
“阿姐,我們下午當真要去廟嗎?”蘇小郎放下盛著清湯的小盅,表情愁苦,“可是,我上次的交上去的功課剛剛被先生訓斥過一通······”
蘇沅抬頭示意候在一旁的酒樓女侍把三人的小盅撤掉,語氣平靜:“正因如此,更要去向先生求教。”
“可是我對那些駁論啊詩文啊是真的沒有興趣,”蘇小郎討好般把一小盤用來開胃的山楂往蘇沅的方向推了推,“不如阿姐你帶這個家夥······世子上去就好了,反正我上去也隻是挨罵罷了。”
蘇沅:“一個偌大家族的繼承人,總不能隻會籌算。”
蘇小郎是個偏科嚴重的家夥,對數字異常敏感,對文辭異常遲鈍。
幼時百數以下加減無師自通,在術算課程上也甩下同齡人一大截。蘇小少年仗著心算能力驚人,經常和過目不忘的巧喬搭配算賬,正確率和效率高得連蘇府的老賬簿都甘拜下風。
有失有得,蘇小郎的四書五經、儒法課程差得令人發指。
兩人口中的老先生在術算方麵頗有建樹,一直苦於沒有衣缽傳人。迄今老先生教導兩人三年有餘,跌宕的心情先後經曆了從對蘇小郎天分的見獵心喜,到對他偏科的麻木不仁。
蘇沅忽略還在絮絮不休企圖逃過一劫的蘇小郎,瞥了一眼全程沉默用膳的蕭世子,很是懊惱地皺了皺眉——在蘇府事務繁雜,大家三天兩頭見不到麵都是都是正常的,蘇沅早就已經習慣了和小舅公在飯桌上討論正事,和蘇小郎討論學事,或者和蘇爹討論雜事——倒是忘記了世家圈子默認的一條食不言寢不語的規矩。
木已成舟,況三娘子並沒有準備挽回,而是很鎮靜地,繼續給臨時抱佛腳的蘇小郎押了押先生可能會問到的題目。
最後一道菜撤下來,女侍在三人麵前一一放下盛著甜點的精致小碟子。
老三樣的青團、花糕、雪中紅梅,蕭世子拿起木著率先嚐了一個雪中紅梅。略微粗糲的口感在口中化開,少年蹙眉:“這雪中紅梅與蘇府中的不同。”莫非山藥糯米團子掐蜜豆還有什用料上的講究?
蘇沅:“大抵是府上的雪中紅梅把山藥研磨得更仔細一些。”酒樓的批量製作,自然不可能有那種程度的精細。
蘇小郎嗤笑:“還算你有點品位——你吃的那一碟子雪中紅梅,可是三娘姐親自下廚做的,怎是那些糙廚子能比得了的?”
那些糙廚子撐起了你平時絕大部分的甜品,說話小心點啊年輕人。蘇沅瞥了一眼自家莫名其妙瑟起來的堂弟,微微頷首:“三娘在家中偶爾會下廚,廚藝尚可。”也多就是些甜品湯羹,給家幾個大男人還有廟的老先生過一過精細些的嘴癮。
看來不是世家那種把準備好的材料,一股腦扔進鍋的‘親自下廚’啊。“三娘子倒是頗為與眾不同。”蕭世子含笑,誇讚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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