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方大郎灌了滿滿一杯茶,放下杯子方才喘過了一口氣。
自從談妥了況三娘子就開始了招貓逗狗養老狀態的蕭世子放下懷的虎斑貓,閑閑地瞥了一眼要死要活的自家表兄——不出意外地,方大郎被這一眼給激怒了。
方大郎一肚子火氣:“你能不能別這悠閑?!”就算悠閑也不要在我的麵前好?!
蕭世子漫不經心地哦了一聲,算是給麵子地坐正了一些。
方大郎平了平心氣:“雖然不知道你到底是怎說服了況三娘子,但是現在的狀況是,況三娘子成功地說服了蘇大人。”
他就坐在客席上,眼睜睜地看著那個還未及笄的少女雲淡風輕地坐在那,衣著相同的沉默下人們魚貫進出,不斷地搬上、撤下最近五十年的各種賬簿,長長的白宣上是細細密密的小楷——她一步一步地、用沉甸甸的事實疊加籌碼,直到達到目的。
“那可真是個厲害的小娘子。”方大郎忍不住感歎。
蕭世子抬起頭來,擠兌:“怎著?稀罕了?稀罕了就想辦法弄回家啊,大舅母一定很開心看到這個能幹的大媳婦。”
方大郎哭笑不得:“你這調侃我有意思?”他娘可是天天都指望著,能來一個溫柔賢淑的小家碧玉兒媳婦呢。
“平心而論,”方大郎正經了臉色,“這位三娘子是個作風實際、而且出乎意料硬朗的世家子弟——雖然這形容一個女孩子,著實冒昧。相較而言,蘇大人的行事更加老派保守。”
蕭世子彈了彈虎斑貓的胡子,漫不經心:“正如你所言,況三可不是什能輕易煽動的人,要鐵錚錚的事實才能稍稍打動她,這一看豈不是比保守還要難搞?”凡事若都能那肯定,哪還有風險博弈一說?
“但正因為她是這種人,從她嘴出來的、哪怕隻是一個似是而非的結論,就能有千斤之重。”方大郎堅持,“她很強大——這個人可以爭取。”
蕭世子挑了挑眉稍:“方大郎,你是被什給蠱惑了?是她對八方訊息的敏感度?還是她對賬簿書信的歸納處理?或者是她務實求本的態度?”
方大郎略帶急色:“表弟,我沒有被蠱惑······”
“你怎知道,”少年人剔透修長的手指不輕不重地掐了掐虎斑貓的脖子,“她所有的風輕雲淡、舉重若輕,不是為了加重籌碼而裝給你看的?”
土黃色斑塊的虎斑貓似乎是被抓撓得舒服了,倒在桌麵上攤開了肚皮,滑動著四肢糯聲喵喵邀寵。
方大郎神色一震。
蕭世子哼笑了一聲,撓了撓虎斑貓的肚子:“知道她厲害,就多少放心思防著點兒。”
······
“不知是方大郎想太多了,還是蕭世子疑人過度,”蘇沅把銀釵遞給身後的巧喬,端正地坐在銅鏡前,“最近商議的時候,方大郎沉默了許多。”
素楠選了一對水珠形狀的翡翠耳墜,笑道:“那應該是方大郎生了猶疑吧,畢竟蕭世子不像是思慮深沉的人啊。”
“我覺得蕭世子很聰明呀,”巧喬簪子穩穩當當地插進蘇沅的發間,“豐神俊朗還幽默風趣,聰明人才會這個樣子呢,就跟老爺一樣。”
>>章節報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