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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一餉臉色驟變,心掀起驚濤駭浪,黑闐眉頭緊皺,試圖控製住方向盤卻徒勞無功,車子正快速前進,一直前行下去就是彎道,而他們將會再那墜崖。
現在車速已經到了120邁跳車喪生的可能性很大,而墜崖的話安全氣囊會彈出來再加上山上林木茂盛,車子很可能會被樹幹攔下不至於掉得太遠,但是就怕汽油泄露車子會爆炸。
眼看著懸崖越越近,黑闐心下一沉,已經沒有時間讓他思考了,到底是跳車還是墜崖。
黑闐扭頭看向沈一餉,沈一餉臉色慘白,誰能想到,僅僅是一瞬就是生死之隔,剛剛他們還在吵架現在卻要麵對生死。
“別怕。”
看著沈一餉的那一瞬間黑闐突然篤定了下來,看著越來越近的山崖,他快速脫下身上的衣服,外套毛衣圍巾。
沈一餉有些慌亂,他已經猜到了黑闐要做什,聲音變得尖銳起來,“不可以!”
黑闐緊緊抱住沈一餉的頭,用在在他臉上親了兩下,“你不會有事的!”說完黑闐就把衣服和圍巾都堆在沈一餉的身上,那怕隻是一絲希望和保護他也不能放棄,隻要沈一餉能活下來。
“啪——”
沈一餉一巴掌打在黑闐臉上,麵沉如水,語氣決絕:“我沒死你也不能死!”
他已經做好了就這和黑闐走下去的準備,怎能走到半路就散了,他不允許!
黑闐卻不管不顧,他解開安全帶用力抱住沈一餉,不顧他的意願把所有的衣物都護在他身上,用自己的身體護住他。他比誰清楚,死了就真的什都沒了,活著起碼是活著。
“放開我!”
沈一餉用力掙脫開黑闐的懷抱,這一刻他的爆發力驚人。
“你想死嗎?!你他媽把安全帶係上!”
山崖已經越來越近了,黑闐一雙眼睛通紅,他緊緊捧住沈一餉的頭,聲音顫抖又嘶啞得不像話,“聽話,一餉你聽話!你一定要活下去,你不是想知道七年前我為什會離開嗎?你活下去,你去找黑靳他會告訴你的,你一定要活下去。”
沈一餉下唇已經被他咬得血跡斑斑,此刻的他就像個遍體鱗傷的幼獸,他嘶吼著:“我不要!黑闐如果你敢死我一定,一定!”說到最後沈一餉不受控製的哭了出來,如果黑闐死了他又能怎樣?殺了他?可是他已經死了?他還能怎樣?
黑闐低頭顫抖著在沈一餉的唇上落下一個小心翼翼的吻,這恐怕是他最後一次親他了,他多舍不得,所以就算到了地府他也一定要活過來。
山崖已經到了觸手可及的地方,車子毫不猶豫的衝出欄杆朝著山下衝去。
黑闐緊緊抱住沈一餉的頭,在他耳邊低語。
“一餉,你還記得我們之前去過的那個月老廟嗎?
那是我第一次對祈求神明,也是我最後一次,我怕太貪心神明會不理我,所以我隻求了這一個願望,這輩子的唯一一個願望。
我求他。
死生契闊,與子成雙。
還有,我愛你。”
隻是這句我愛你還沒來得及說出口,黑闐就陷入了昏迷,不過他的手從未鬆開過,一直緊緊抱著沈一餉。
沈一餉早已淚流滿麵,泣不成聲。
或許是人死的時候總會看到一些平日想不起來的畫麵。
黑闐迷迷糊糊的突然看到了沈一餉小時候的樣子。
小小的一個人坐在台階上,誰也不理,一臉倔強又怕受傷的樣子。
黑闐伸出手想去抱抱他,卻看見一個小男孩跌跌撞撞的跑到一餉麵前,把他抱個滿懷,然後回頭得意的看著他笑。
可是,那個人不就是小時候的他嗎?
袁曜光站在山頂插兜麵無表情的看著山下的那一幕,車子滾入山崖,瞬間消失在他的視線。
周焰明挑眉,舔了舔嘴角的傷口,“這就是你說的好戲?”
袁曜光轉身往山下走去,“不好看嗎?”他來得晚一些正好就在車場看到有人在剛才那輛車上做了手腳。
周焰明撇嘴一笑,跟著袁曜光往山下走,嘖嘖道:“惡趣味。”
袁曜光輕笑一聲,滿是嘲諷。
周焰明繼續道:“有人在車上做了手腳?”剛才那車開得太詭異,隻要不瞎都看得出來有問題。
袁曜光點點頭,“嗯。”
周焰明來了興趣,道:“一出手就要人命?夠狠啊!”
袁曜光神色冷漠,在他眼人的命和一條蟲的命沒什區別。
酒店門口亂作一團,有保安在監控室看到了黑闐車子失控那一瞬的畫麵,立馬跟上頭匯報了,此刻正著急的報著警。
“是,兩個人,我們現在正在聯係他們的家人,對,好,一個叫黑闐一個叫沈一餉,好,我現在派人去看看。”
周焰明跟在袁曜光身後走進酒店,輕笑道:“算他們運氣好,要是在半路出事,估計死透了也沒人發現。”
袁曜光不置可否,車速那快的衝下山崖能不能活都是個未知數,何況撐到救援。
和黑闐預料的一樣山坡上的樹木起到了很好的緩衝作用,車子翻滾幾圈後終於在半山腰的地方停了下來。
不過這個時候黑闐已經昏迷了過去,渾身上下都是傷口,最嚴重的就是背上的一截斷木,樹幹刺穿車窗狠狠的紮進了黑闐的背上。而被他保護在身下的沈一餉雖然沒有受到嚴重的傷,但是也因為劇烈的顛簸和猛烈撞擊暈了過去。
不知道過了多久沈一餉漸漸清醒過來,他費力的睜開眼,卻發現視線很模糊,原來是頭上的血順著臉流了下來。
他張張嘴想把他身上的黑闐叫起來,卻發現連發聲都很困難,而右手臂也不知道什時候被玻璃劃傷,已經一點力氣也沒有了,更別提把黑闐推開了。
他掙紮著唯一能動的左手去摸黑闐,心不停在呼喊著,黑闐,你快起來,快醒醒,黑闐。
黑闐卻紋絲不動,耷拉著腦袋靠在沈一餉的左肩,而那雙手還緊緊把他圈在懷。
沈一餉艱難的扭過頭用嘴唇去撫摸黑闐的臉頰耳朵,用著那微弱的聲音呼喚著他的名字,“黑闐,黑闐,你快醒醒,黑闐,快醒醒,求你。”
求求你,不要死。
無聲的熱淚從沈一餉的眼角流下來慢慢落到黑闐的臉上。
“求求你,醒醒。”
沈一餉張開嘴努力的發出最大的聲音想要去叫醒黑闐。
“別哭。”
黑闐雙眼緊閉,幹澀的雙唇微微掀開,微不可聞的發出這兩個字。
沈一餉恍若聽見奇跡,頓時身體湧出無限力量,他掙紮的用肩膀去推黑闐的頭,“黑闐!我不哭我不哭,你快醒醒好不好?叫我的名字也行!黑闐!”
然而奇跡總是短暫也或許黑闐其實並未清醒隻是在昏迷中聽見他的哭泣忍不住開了口讓他別哭。
他可以離開,卻沒有辦法讓他哭泣。
沈一餉卻不放棄,繼續固執的喊著黑闐的名字,一聲又一聲,他不能讓黑闐走,就算前路是陰曹地府他也要把他叫回來。
“蹬蹬蹬——”
以往臨危不懼的秘書此刻握著電話慌亂無神的衝進黑慎的辦公室,“先生!黑闐出車禍了!”
“什?”
黑慎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一臉震驚,平日的鎮定自若瞬間化為烏有。
秘書深吸一口氣快速道:“剛才z市市局局長王光宗打電話過來通知我的,今日下午四點黑闐在雲山的溫泉度假村發生墜崖事件,現在已經在全力搜救。”
黑慎握緊拳頭,身體在顫抖著,“安排車,我現在要去z市。”
秘書點點頭,轉身跑了出去,“我馬上去安排!”
“等等!”
黑慎叫住了奪門而出的秘書。
秘書回頭看向黑慎,“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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