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空的另一隻手,輕輕地撫過她冰冷額頭,眸中募得扯痛,漸漸濡濕。
那一刀不是割在了她的手腕上,而是深深地切進了他的心脈上。
陸晉原深深吸了口氣,維持鎮定。
“寶寶。別說話,會好起來的,馬上就不疼了。”
馮寶寶尚未完全失去意識,她疲倦地半眯著眼,嘴角微微揚著,有一種解脫和釋然。
“不……我不疼,我……累了,要睡了……”
“不,別睡,別……閉上眼睛……”他痛心疾首地懇求她,又對身後怒吼了一聲,“醫藥箱呢,你到底在磨蹭什?”
這時候,保姆已經把醫藥箱拿過來,囁嚅地說:“先生,醫藥箱。
陸晉原接過醫藥箱,三下五除二把她手腕包紮起來。
“馮寶寶,你不能有事,我也不準你有事。聽著,隻要你好好的,我會滿足你一切要求,包括……放你自由,懂?”
馮寶寶流了很多血,大腦缺氧,混沌不清了,腦袋歪在浴缸一邊,眼瞼一眨一眨地,很想要閉上。
陸晉原迅速地給她包完紗布,緊緊揪著眉頭。
“該死的,救護人員怎還不過來?”
他等不及了,隻能先將滿身是紅的她從溫水抱出來。
馮寶寶躺在他的懷,嚶嚶咽咽地半睜著眸子,虛弱的聲音像是從深幽山穀吹來的清風,那的輕飄飄,她喃喃地說,“聽說……在溫水割脈自殺,不會那痛,果真……我的心……不那痛了……”
她的神情那般迷離昏沉,她的聲音那般虛若無骨,連她自己也分不清她究竟是在跟陸晉原說話,還是自言自語?
這一句話,徹底地讓陸晉原悔痛。
若早知是這樣的結局,他寧願把自己的心葬入墳,寧願永遠躲在陰暗的角落,經曆水深火熱的煎熬,寧願孤獨一生,也不去碰她……
隨著他的每一次呼吸,他的心都痛一次,他抱著她快步出門,音色沙啞。
“你可以解脫了,我卻要為你痛上一生,所有愛你的人都要為你痛上一輩子,你太自私了,馮寶寶,你永遠隻為你一個人兒活著。”
……
兩天後,馮寶寶醒來,睜開的第一眼就看到了陸晉原。
突然地,她發現,連死也是那一件困難的事。
馮寶寶呆呆地看著陸晉原,眼睛不知不覺蒙上水汽。
她醒來,已經是天大的驚喜,他無法苛責一句,粗糲的指腹慢慢撚掉她眼角的淚水。
他注視著她仍舊蒼白的臉,嘶啞著聲帶,溫柔地說:“別道歉,也別難過。身體健康,是你唯一要做的事。”
他整個人消瘦了一圈,看在眼,馮寶寶心輕輕的疼,又莫名覺得,其實他也不是那討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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