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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宸滿含緊張情緒的期待著，寒風再凜冽，他也不關注不在意，隻想聽到能令他安心的回答。卻在聽見那一聲“對不起”時，徹底懵住，隻覺自己身在冰窟，四下無人，無法思考這聲道歉是因何而發，心髒傳來的鈍痛似乎要讓這一刻成為永殤。

    泠剛說了三個字，便感到原先輕輕放在自己心口處的手掌募地用力，五指聚攏，仿佛不把身體的每一處繃緊便會無法呼吸。慕宸的反應讓他瞬間一呆，這才意識到自己簡單的三個字卻是把慕宸嚇著了！一貫堅毅的青年此刻卻仿佛世界即將崩塌一般，眼中的絕望和戾氣前所未有的高漲。

    胸前被慕宸僵直的手指按得生疼，卻沒空在意。泠覺得眼下被人摟在懷的動作實在不適合交談，偏偏又掙不脫，隻能趕緊接著說下去。

    “你先聽我說完！你想聽的不就是我真實的感覺嗎？你全都聽清楚後再作反應!”

    慕宸咬著牙垂下眼簾，盯著泠，一動不動到連眨眼這細微的動作都快省了。

    “我和澤兮相識了近二十年，幾乎是你我之間的十倍……論在心占據的空間，和澤兮之間的回憶更多，”泠看著慕宸蒼白的臉色，深呼吸後還是繼續說下去，“但是，和你在一起愉悅、溫暖的記憶卻比那二十年更重更珍貴。”

    “你想比較的由始至終都隻是澤兮，不過論起總時間，想不輸都難啊，認識時間不對等，”說到這，泠嘴角已經揚起自在的弧度，眼光掃過慕宸隨著自己的話時而青時而白的臉龐，“你這話問的就不好……你應該問，現在在我這顆快被你的鐵掌按碎了的心，誰的存在更重要。”

    隱約覺得自己又被打趣了的慕宸現在卻沒閑暇思考那些，他的手還是沒有卸去半分力道，頓了下，比往日更低沉的聲音流出，“誰重？”

    泠倒是想再逗上一逗，可惜總覺得再不結束這次談話，胸口的肋骨就真要被碾碎了，這人在武道部一班著實學了些正經東西，力氣大到已經快脫離常人的境界了！

    “自然是你，對澤兮有的是感激和歉疚，對你則是喜歡，就這簡單，越是簡單的東西越是純粹，無形無影無法言訴，卻在不知不覺中把那顆不算大的心填滿了，”泠趁慕宸臉色一紅手一鬆，趕緊脫離魔掌，揉著胸口，“……今天把這些肉麻的話都說完了，你也該消氣了……”

    “我沒氣。”

    “是，您沒氣！您就是醋勁大了點。希瑞說你這醋吃的很是應該，想想他說的也有道理，從遇到我開始，你好像就一直不順……看在我今天凍也凍了傷也傷了，你現在心情好點沒？”泠剛說完就見慕宸臉色又變寒了。

    “怎可能因為這個高興！別再在我看不見的地方弄出一身傷！”

    “也就是說，在你看得見的時候就隨便我嘍？”

    斜睨了泠一眼，慕宸冷笑道，“你倒是試試。”

    泠暗自琢磨著，自己怎也不該是受氣的形象，今天在慕宸麵前怎好似全然沒了脾氣，又是道歉又是被虐，還罵不還口打不還手……雖然也是因為力氣拚不過的原因。

    慕宸盯著泠看起來有些糾結卻掩不住一抹舒心的表情，心竟難得對自己產生一種怨懟。那一日不過因他一個晃神一絲停滯就覺得髒腑被灼燒，接著便以訓練為由，開始了早走遲歸的生活，頗有點眼不見心不煩的意圖，倒不是煩泠，是對一見著對方就不受掌控的自己有些著惱。結果也不見泠來招惹自己，莫名就冷戰了這一個月。

    若不是泠一時意氣跟著希瑞跑出來，真不知他們這次沒有硝煙的戰爭要打到什時候，如此一想，反而該感謝那個神出鬼沒，賴在修行院不走的家夥。

    在慕宸東想西念的空當，泠眯著眼睛試圖透過風雪觀察修行院附近聚集的人，可惜雖然此刻雪要小了點，但視線還是不夠清楚，隻覺得那黑壓壓一片的人開始往走去。

    “這種天氣，不太可能在室外實戰。難道真是第九區的人冒著暴雪趕來參觀？”食指纏繞著一縷頭發，喃喃道。

    “回去一看不就知道了。”慕宸心想拖拖拉拉，窩在這兒想心思實在對不住自己冷拽酷的形象，遂一把拉起泠，就朝附近唯一可以遮風擋雪的建築走去。

    尼斐下了課後就一直呆在泠和慕宸的房間，等得心難免焦躁，正準備自己也行動起來，而不是一味等待時卻聽到敲門聲，難得反應迅速的衝過去開門，就看到霧騏和戾滿麵風霜的站在門口，一見是他開門也愣了下。

    “沒找到？”尼斐頓時覺得呼吸速度都開始加速了，果然還是應該去找慕宸！

    “我去找慕宸，趕緊讓他去……這天都快黑了！”

    戾率先反應過來，趕緊拽著慌張失措的尼斐，即便無法言語，戾偶爾的溫柔關懷卻能安撫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