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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寒風中的等待似乎都格外漫長，一群又一群的人在擁擠中緩慢地移動。但等待的人卻並不著急，前後都有歡樂的笑聲。他們中有情侶，同學，父母子女，各式各樣的關係，大多都笑著討論今晚有怎樣有趣的安排。

    隻有顧寧遠和沈約這是安靜的。倒顯得有些格格不入。顧寧遠一向不太擅長這種溫情的話題，除了發自本心的照料。沈約和顧寧遠在一起時倒有說不完的話，可今天下午宋清的一句話，叫沈約提不起興致。

    雖然沒說話，但兩人的手還是緊握著的。沈約能感覺到頭頂上也是溫暖的、有些微幾不可察的重量，那是顧寧遠的胳膊虛放在上麵。

    沈約的眼睛都有些酸澀，顧寧遠總是這樣，他總是替自己遮風擋雨。

    等前麵一個人終於從兩個聖誕老人的中間穿過去，顧寧遠走上去一步，先把沈約推進去。可沒料到沈約一進去，門口的兩個人看到進入的人數差不多了，便雙手一合，顧寧遠隻能等待下一波了。

    顧寧遠拉住他的手，還想要說著什。

    沈約轉過頭，扯開圍巾，唇角微微彎起，露出一個叫顧寧遠安心的笑來。

    “那我先自己去摘一個，看看運氣怎樣。”

    顧寧遠放開他的手，點了點頭。他不太放心沈約的運氣。

    事實證明，隻要是做靠憑借運氣的事，沈約都做的不怎樣，他的運氣一向很壞。其實沈約事先已經估量好了那副兔子耳朵的小手套有多大，仔仔細細地把整棵聖誕樹打量了一番，最後才下手尋了一個大小差不多的袋子摘下來。

    顧寧遠離得近，他第一眼便瞧見沈約原本有些期待的神色忽然就黯淡下來，兩隻手也沒什力氣了，東西似乎還裝的很緊，隨意地將袋子剝開，頭露出一個雪絨球的掛飾。

    反正不是沈約自己想要的那副兔子耳朵的手套。

    那神情叫顧寧遠心頭一顫。*太多的人若是欲求不滿，隻會讓人罵一句活該。可沈約不一樣，他想要的東西本來便少，*本來就淺淡，隻是這樣小小的願望卻還沒有得到滿足，便叫人滿心憐惜。

    就像所有過分嬌慣孩子的家長一樣，顧寧遠覺得，沈約想要什都應該得到，如果沒有得到，那就想方設法也要用別的代替。

    顧寧遠站在一旁想，等到了明年聖誕的時候要在家擺上一棵巨大的聖誕樹，在上麵掛滿裝禮物的袋子。至於要裝些什，顧寧遠可能摸不清楚，不過沒有關係，到時候再請教請教張瑾，問一問顧無雙和那些顧家與沈約同齡的孩子。到時候禮物那多，總能找到一兩件讓沈約心儀的玩意兒。他又想，到了明年沈約還沒有成年，還可以在襪子塞一個禮物。

    可再多的想法，也比不上現在。

    這一群人都拿到了自己的禮物，從另一個門離開。沈約跟著人潮走到門口，偏著頭看向顧寧遠，隻有他沒有離開。

    顧寧遠終於進來了，他是第一個。還沒來得及安慰沈約的壞運氣，便要搶先下手，急匆匆踮起腳，摘到了自己方才看到工作人員裝進兔子手套的那個袋子。

    這得益於他的身高和好眼力，還有對沈約一貫的了解。顧寧遠原來是打算是告訴沈約的，讓他親手摘下來的。

    顧寧遠對著沈約一笑，眉眼高挑，頗為自信。

    那個袋子掛在顧寧遠的小手指上，微微在沈約眼前搖晃，恍恍惚惚間是一圈又一圈的陰影，又有無窮的誘惑力。沈約抬起頭，伸出手，那樣東西又被輕柔而鄭重的放在了他的掌心。

    顧寧遠的指尖碰到沈約完全冷下來的掌心時皺了皺眉，語氣還是柔和的，“你打開來看一看，怎樣？”

    兩人避開眾人，側身靠在圍欄上。

    沈約心滿是期待，動作比剛才要小心多了，那副手套就那樣不怎被憐惜地塞在頭，卻被沈約小心翼翼地拿出來，在他的掌心舒展開，沈約拉了拉，這副手套雖然輕薄，但勝在有毛絨，伸展又性很好。

    顧寧遠並不明白他為什忽然這樣珍惜他，可現實就是他是這樣珍惜，可自己卻沒有親手拿到這份聖誕禮物。據說這樣的壞運氣，是不被上天眷顧的表現。

    “這是禮物嗎？”沈約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心情明顯好起來，眼角眉梢都是喜悅。

    上天不眷顧又怎樣？隻要自己能擔下那份眷顧，運氣又算得了什呢？

    顧寧遠非常自信，他活到現在，重生前後，憑著能力從沒有真正輸過。他能把沈約保護好，無論是什方麵。他漫不經心地笑了笑，胳膊放在圍欄上，“當然，一個小小的禮物。”

    沈約把手套緊緊捏在掌心，他開心了好一會。又抬起頭，黑色的眼瞳滿是真摯，彌漫著一層水潤的光，看起來單純極了，又隱藏著一絲狡猾。他眨了眨眼，像是有些不好意思，猶豫著開口，“那，哥，我要怎用這雙手套，這份你送給我的禮物，你都會同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