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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竹林,是一片盛開的桃林。
香氣四溢,紛紛落雨,北唐瑾被這桃色吸引,慢慢步入。
行了約摸數十步,遠處有一陣幽逸高雅的笛聲,宛如清溪靜流般清澈,又仿佛是來自空山雲霧中的一縷閑雲。
然而,這所有的高華超逸中,卻有種幽獨感傷。
仿似心中生出一種執拗的魔障,一雙腿仿佛不是自己的,北唐瑾竟朝著那聲音急促步去。她鮮少走這樣快,其一是為了儀態的優雅,其二,著實無甚要緊事值得她匆匆而奔。
可是,她的衣袍竟攜著春風,卷起了桃瓣,急速而行,仿佛是生怕那笛聲消失一般。
她何曾如此急切過?北唐瑾被如此失常的自己駭了一跳。她猛然發現,這笛聲是不尋常的。
隻是,還沒等她思慮清楚,眼前便一道雪白的亮色,宛如日光下的雪影,那般刺目。
北唐瑾怔然,那人已然停止吹奏,回身望著她,雙眸宛如蒙上了一層薄薄的霧氣,霧氣之下,仿佛有柔光閃動。恍惚間,她覺得,他是對她微笑。
而事實上,他根本未笑。
是他那雙騙人的眼眸,即便是不笑也像是在笑,即便是沒有流露溫柔,也是溫柔若水。
桃之夭夭,灼灼其華,卻不若他雪白衣袍上的一縷青絲耀眼,生生被他周身的仙氣壓下,三千桃花已經黯然失色。
北唐瑾震驚的看著這從天而降的天人,詫異道:“師兄是何時來的大都?”怎她一點兒消息都未得到呢?
梅寧軒靜靜得望著她,瞧見她雪色的衣角染了濕意,雪色的羊皮小靴子上沾了些泥土。
她來得很急。
這笛聲果然是奏效了,如同師傅說得那般。隻是,她未必會喜歡,未必是心甘情願的。
他腳步徐徐得走向她,淺淡一笑,道:“瑾兒,許久未見,你過得可好?”
他的聲音清淺溫柔,帶著春風的暖意,攜著細雨的朦朧。
已有三月不見,他盼著今日能借著籌備戰事的機會見她一麵,她未必想見她吧?
北唐瑾已經慢慢側過身去,目光停在一朵盛開的粉色桃瓣上。
飽滿的花瓣,粉色的紋絡,那清晰,她看得真切。然而,她這位師兄的心思,她卻從未看清楚過。
“多日不見,師兄的武功越發進益了,這惑心笛曲吹得著實得好。”她的聲音帶著自嘲和諷刺。
不過是惑心的曲子,她竟然沒有抵製住,真是可惡!
“瑾兒,今晚便是月圓之夜,算起來,你的舊疾便要複發了。”避過北唐瑾的諷刺,梅寧軒隻是用很淡的眼神看著她的單薄的側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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