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伊小貝還是走到了電梯的門口，把悲傷的曾羽繁留在身後。

    曾羽繁坐在車，等待黑暗全部鋪開，還是一動不動。

    馬路對麵，喬子也坐在車，一動不動，任憑周圍疾風驟雨，都沒有關係。兩個男人共同守望，從十一樓的燈光燃起開始。那麵有個讓他們牽掛的人，怎樣的等待都值得。

    可是，路在哪？回去的路在哪？今後的路，又在哪？

    喬子不知道該怎辦，並不遙遠的幾十米，他看不清伊小貝的眼睛，但是，他看出了那個男人的堅定，也看出了伊小貝拒絕的無力。喬子的心抽搐的疼痛起來，他以為他一直不去究問的她的從前已經徹底過去，那隻不過是他的想象而已。他真正的對手終於出現，而且，看似無比強悍。

    曾羽繁的車在午夜前，像一道藍色的閃電，疾馳而過。伊小貝不會再逃了，她的行蹤已經穩穩掌握，再也不怕她什時候會消失，隻是她手指套著的戒指，該怎樣才能拿掉，該怎讓她明白，之前所有的一切，都隻是被人陷害的假象。他擁抱她的時候，她的氣息明顯不全部是抵抗，明明就有片刻的遊移。曾羽繁堅信，伊小貝還愛他，隻是她自己不承認而已。

    在相識的第六個年頭，這年的五月二十九，如此度過。

    喬子看著十一樓的燈光熄滅，開著他的740緩緩離開。也許，明天一切就會好了。

    伊小貝收拾妥當，曾羽繁給了她一個優盤，讓她要好好聽一聽，她躺在床上，打開筆記本電腦，插上優盤。

    打開唯一的文件，是一個語音記錄。一個女人的聲音傳來，

    “是，是我做的，我找了我的同學--餘可，我讓她在聚會時故意接近曾羽繁，然後，在他的酒杯放了藥，我，提前在豪庭開了房間，他們其實，什都沒做，一切，都是，都是做給伊小貝看的！”

    後來的所有聲音伊小貝聽不下去，那聲音就是林亞楠的，無力的，斷斷續續的陳述，把一段伊小貝想要遺忘的回憶強行拉到眼前。

    為什？為什她會這說，難道是她被曾羽繁脅迫才不得已說的嗎？可是，要用什去威脅她呢？午夜，伊小貝無數次撥打林亞楠的電話，“您撥打的電話已經關機，請稍後再撥。”討厭的機械聲音不斷重複著。

    想要一個答案，從林亞楠口中想知道到底是為什她會那說，可是沒有辦法找到她。

    伊小貝像胸中燃燒了滾燙的火焰，在黑暗中翻來覆去睡不著。疑惑找不到出口，她一心想要答案，怎也無法入睡。

    如果，這是真的，曾羽繁炙熱的愛要怎樣回應，喬子極致的寵愛要怎交代……誰都沒有錯，愛，該走向哪？她愛著誰？頭腦中一片混亂的伊小貝，在理不清的糾纏中昏沉入睡。

    天微微泛白，伊小貝掙開那個無數夜晚纏繞過她的夢，曾羽繁懷中摟抱著一個看不清麵目的陌生女孩，可是麵對她，他臉上綻放的是無辜的表情，在轉身的時候，她的眼淚灑滿衣襟。

    再次撥通林亞楠的電話號碼，一樣的應答，電話關機。拖著疲憊的身體，伊小貝快速的洗漱。她隻有一個念頭，就是找到林亞楠，問問她，那一切究竟是不是真的？

    早早的，伊小貝就到了林亞楠公寓的門口。還沒有到早上7點，“咚咚咚”的敲門聲那突兀，急切而有力。

    門傳來了林亞楠弱弱的回應，“誰啊？”

    “是我，亞楠，你開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