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淑，你為什要把頭發剃光？你們剃發不是自由的嗎？你這一剃好嚇人哪！你為什要這樣做？你好可憐，像我一樣，在這世上孤苦一人，什親人也沒有。如果有父母，你病了，那不是母親陪伴你，就是父親在你身旁。可是在這，你卻一個人孤孤單單地躺著，冷冷清清的，你，你的命運真慘啊！”

    想著的當兒，在眼眶打旋的淚水順著臉頰紛紛掉落下來，落在善淑的臉上。

    “好苦澀啊！是什東西那苦澀？呀，臉上怎那涼，涼絲絲的，仿佛下雨了……”淚水不斷地滴落，驚醒了昏昏欲睡的善淑。

    善淑慢慢睜開沉重的眼皮，瞥見黎敏坐在一邊，正淚眼婆娑地望著她。

    “你……”善淑吃驚地叫了一聲，想仰坐起來但虛弱的身子支撐不住，又不由自主地倒了下去。

    “別動，善淑，就這樣躺著吧。”黎敏忙伸手按住善淑，體貼地說。

    善淑仿佛害怕似地，忙將身子往挪了挪。

    “善淑，我不知道你生病，要知道的話，早來看你了。”黎敏沒理會善淑的躲閃，隻管自己懺悔地說。

    “你不要在這，你快出去吧。”善淑哀求似地望著黎敏，如果讓師父知道，師父一定又要責怪她。

    “怎了？”黎敏這才注意到善淑的異樣。

    “別問，你快出去。”

    “善淑，我知道自己有些地方確實做得不對，讓你傷心了，不該那長時間不來看你，但是我……”

    “你想多了，黎敏，我不是那個意思。”見黎敏內疚與痛苦的樣子，善淑再不敢生硬而無情地跟他說話了。

    “那你為什要叫我出去？”黎敏委屈地望著善淑。

    “黎敏……”善淑隻叫了一聲，淚水就奪眶而出。她真不知道該如何啟齒告訴他，師父對她的橫加指責和嚴厲警告。

    “別哭，善淑。”黎敏忙伸手替善淑拭去淚水。

    善淑沒害怕，也沒躲閃，隻是微閉雙目享受著黎敏那親人般的溫存，許久她才睜開眼，流著淚說：“黎敏，答應我，我們到此為止，以後不要再來往了好嗎？”

    “為什？”除了機械而又木然地問為什，黎敏已不知道該說什。

    “現在高考你也考過了，用不著我再輔導你了。”善淑無法將那天師父跟她說的話告訴黎敏，隻是苦笑了一下，搪塞道。

    “難道我們的交往，僅僅是靠你輔導我學習維持著的嗎？你難道還不了解我的心？”黎敏甕聲甕氣地說。

    “黎敏，你別那說。”一加重語氣，善淑忍不住咳嗽起來。

    見善淑痛苦地咳嗽不止，黎敏慌忙湊過身去，輕輕地在她的背上捶了起來。

    黎敏捶得是那專注，動作又是那輕柔，法定師父懷著憎恨的目光盯著他，已站在了他的身後，他還一點也不知道。

    “阿彌陀佛，罪過！罪過！黎敏，你這是在幹什？”法定師父猛地竄上前去，潑婦似地叫嚷著，使勁推抓著黎敏，“她是病人，生病在床，你身為軍人，怎能闖進庵來調戲她？罪孽啊罪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