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日之書卷第二日蒼穹上

    第二日蒼穹

    羅格緩緩地落在了廢墟上，看著兩個相對而立、劍拔弩張的小女孩，實在是已經無言以對。

    此時此刻，這兩個小女孩間暗流瘋狂湧動，無形的壓力甚至於將周圍的碎石和家俱破片都一點點地碾壓成粉！

    風月黑發垂落如鏡，奈菲的藍發則飛揚不已。

    小風月看上去有十二、三歲的樣子，身材又長高了數分，已經初顯無疇的麗色。而她的力量也有顯著成長，舉手投足之間隱隱有風雷之勢。隻不過看起來她對於力量的控製還不夠，所以總會有絲絲力量的氣息從身體泄露出來。

    而立於她對麵的奈菲成長得更加驚人，她****之間足足長高了十幾公分，看上去已經有七八歲的樣子。那張小臉上稚氣稍脫，端麗方顯，眼看著再長得大點，又會是一位傾倒眾生的麗人。

    隻是奈菲這張美麗的小臉，不管怎看都和胖子那平平無奇的臉沒有任何關係。兩人站在一起時，沒有人會看出他們之間的血緣關係。

    羅格大步上前，一把將風月從空中捉了下來，攬在了懷，而後又抓住奈菲的後頸，象拎一隻小貓般也將她提了起來。

    看著這兩個小家夥，胖子滿臉怒意，重重地哼了一聲。結果剛剛還在肆虐的暗流盡消，兩個小女孩都換上了一副純真的表情，看起來一副全然無害地樣子。

    羅格看了看奈菲。她眼睛中的碧色盡褪，重新換上了海一般的湛藍。胖子又看了看風月，風月那雙銀眸也正在看著她。隻不過小風月此時已經長大，在如此近的距離下，她清冷容顏的殺傷力實在是過於巨大，以至於讓見慣絕色的胖子都微感眩暈。

    “你們怎打架了？”胖子皺眉問道。

    話一出口，他就知道說得不對。風月和奈菲肯定沒有動手。因為她們兩個光是威壓上的對抗就已經足以摧毀這座大殿了。

    兩個小女孩狠狠地互瞪一眼，各自轉過頭去。不過沒有一個人回答羅格地問題。實際上，一直到現在為止，羅格還沒有聽到過她們開口說過一句話。

    此時人聲漸起，發現了異常的聖堂開始向這邊匯聚過來。留守地聖堂武士和法師都實力不足，強大的聖堂全部被胖子調去了北國，此刻還在漫長的回返途中。

    加持了飛行術的琴到得最快，她一落地。就看到胖子一手一個，正抱著兩個小女孩立在原地。這情景看起來有些滑稽，但琴完全知道這兩個小家夥的可怕，因此她根本笑不出來。

    看到了琴，羅格淡淡地道：“我做了個魔法實驗，結果出了點差錯。好在這座大殿沒有人。因為這事死了的人，你按照慣例撫恤就是。”

    琴點頭應了，正要離去。又被羅格叫住。胖子看了看懷中的兩個小女孩，苦笑了一下，對琴道：“我要出去辦點事，你跟我一起去吧！”

    重新踏上爾城地土地時，羅格那顆早已變得蒼涼的心中隻是微生波瀾而已。他坐進一輛沒有任何標記的馬車，從聖詹姆斯大教堂的側門出來。駛向了‘海倫’。

    數年時間，爾城比羅格剛離去時要喧鬧得多，整個城市透著濃重的戰爭味道，隨處可見成隊成隊的士兵。寬闊的大道被沉重的載重馬車壓得凸凹不平，泥濘地街道上人來人往，其中不知混跡著多少企圖發一把戰爭財的投機者和冒險家。

    羅格從車窗外收回了目光，緩緩閉上了雙眼。片刻之後，馬車停在海倫之前。

    羅格從馬車中走出，他仰首望著久違的海倫，默然不語。當日衛護埃麗西斯一戰中戰豬王戰死。海倫就換了新主人。現在的海倫重新翻修過。顯得更加的豪華氣派，可是也失去了原有的那種含而不發地優雅味道。

    在侍者的引領下。胖子直接上到了海倫的頂樓。這整層樓僅有兩套房間，極盡奢華之能事。而且在頂樓服侍的侍女們個個都年輕貌美，舉止不俗，看來也是花過大力氣訓練出來的。隻是現在這些凡間浮華早已不能讓胖子動心，他直接進入了左側的房間。房間中，凱特和佛朗哥早已經等在了那。

    看到跟在胖子身後的兩個小女孩，兩人都微露驚訝，不過他們此刻城府極深，訝色隻是一閃而逝。羅格讓琴帶著兩個小家夥到另一個房間去，自己坐到了桌前。胖子不想再把風月和奈菲單獨放在聖堂，天知道她們兩個會再幹出點來。

    羅格環顧一下，問道：“倫斯呢？他怎沒來？”

    凱特與佛朗哥對望了一下，佛朗哥道：“我們沒有通知倫斯。這幾年當中，他的變化不小，所以……”

    羅格點了點頭。倫斯的性格他是非常清楚的，這個盜賊浮動跳脫，心誌不堅。這些年來，他苦功是肯定沒下過地，而且優越地生活應該已經完全磨去了他的意誌力。此刻羅格雖然重掌大權，可是他畢竟是受俘後歸降地人，身份十分敏感。凱特和佛朗哥與他此次相聚，也是冒了很大風險的。羅格雖然沒問，但想必是兩人不希望倫斯知悉此次交談的內容。

    三人互相望望，都發覺對方身上多了許多歲月的風霜。

    他們二十相遇，三十重逢，十年時光，彈指已過。

    沉默了許久，凱特才張口道：“你肯投降就好，畢竟活著是最重要的。聽說你在光明教會執掌聖堂？”

    胖子點了點頭。

    佛朗哥沉吟了一下，道：“羅格。你雖然加入光明教會沒有幾天，可是我最近卻屢屢聽說你的舉動非常地……嗯，瘋狂。既然連我都能聽到這種傳聞，恐怕你幹得的確離譜了。你在北方打下那大的基業，結果一朝失利被俘，我知道你心肯定非常痛恨教會。不過凱特說得對，活著是一切的前提。你現在既然已經掌了實權。何必要做這種無聊的事呢？等有一天你爬上了教皇的大位，再來慢慢報複不遲啊！那時你大權在握。想要害死誰還不是舉手之勞？這些年你在北方的生活我們並不是很清楚，可是既然你能夠在短短時間內爬到那高地位置上去，應該不會是死抱著正義、信念、忠誠這些害死人的東西不放吧。”

    羅格一笑，道：“我現在為教會辦事，那是迫不得已。當然了，尊敬地教皇陛下給我的這個位置，的確非常出乎我的意料之外。如果不是另有原因。就象你說的那樣，我在教會慢慢幹著，教皇的位置遲早都是我的，就這過著其實也不錯。可是在這場戰爭中，我們這些凡俗間地爭鬥其實根本無足輕重，真正決定命運的是那些高高在上的諸神。我也沒幹，就是在聖堂殺了幾個人而已。這些聖堂，說白了不過是教會養的一群狗。諸神之戰既然已經有了結果。那世俗戰爭的結局就已注定。所以現在教會已經不需要那多的狗了。既然他們已經有了我這一頭非常好用的狗，那死幾個聖堂又有大不了的？而且我還可以順便試試教皇地底線，看看他究竟可以容忍我到程度。”

    凱特看著羅格，歎道：“羅格，當年你可是非常能忍的，怎現在年紀大了。反而變得這樣意氣用事了？就算那些聖堂已經沒有用了，可是平心而論，他們個人的力量都非常出色。就是殺，也得殺的有點價值吧？無錯網不少字何況現在他們怎說也是你手的刀，哪有不砍人，先砸自己刀的道理？”

    羅格笑了笑，道：“以前忍，是因為有太多地人咱們得罪不起，不得不忍。現在放眼整個位麵，又有多少家夥夠資格讓我去忍著他們？就算是奧匈皇帝和巴伐利亞大公。我也不需要看他們的臉色行事。當然。權利這東西，那是越大越好。現在聖堂在我手中。這種好機會不用白不用。你們好好想一下吧，如果要再向上爬爬，還有哪些人擋在你們的路上。這些人咱們能扳倒就扳倒，實在扳不倒，我找人殺了他們就是。”

    凱特和佛朗哥互相望了一眼，都慢慢地搖了搖頭。佛朗哥道：“我們現在的位置已經很好了，進可攻退可守。現在世道動蕩不安，權位如果高過了我們的能力，那隻會給自己帶來不幸。我這人胸無多少大誌，經曆過這多事，對於權位已經看得淡了。實際上，我更希望放掉大檢察官的位置，轉而當一個富甲一方的領主就好。我們當初的領地塞勒斯堡現在經營得可是不錯呢！”

    凱特想了一下，道：“我和軍團的兄弟們相處時間不短，舍不得放下他們。而且公國的魔像很快就要建成，那時候會把我地軍團改造成魔像軍團。所以我在這個位置上已經很好了。”

    “魔像？和巴比倫帝國地魔像有關係嗎？”無錯網不跳字。羅格皺眉問道。

    凱特道：“聽說大公捉到了風嵐劍聖倫蒂妮，應該是從她嘴拷問出的魔像秘密。”

    胖子點了點頭，起身道：“魔像軍團能夠掌握在你地手，當然是最好不過。不過現在戰爭大局已定，估計魔像也派不上多大用處了。現在時間不早，我還得去拜訪一下親愛的大公夫人呢！你們兩個……今後一定要小心啊，可別光記得叫我活著，自已卻死在我這種早就該死了的人前麵。”

    凱特低沉一笑，道：“我們這種人，想死恐怕也不容易啊！”

    佛朗哥則沒有說話，隻是陰陰地一笑。

    三人互相擁抱了一下，就各自離去。羅格想了半天，還是命琴將風月和奈菲先帶回聖詹姆斯大教堂去。

    琴苦笑不已。

    羅格在大公府前下了馬車，通報了身份後。就被侍者引領至凱瑟琳的書房之中。

    在等候凱瑟琳之時，羅格在書房中四下走動了一下，將房中地一切盡收於眼底。他又翻了翻書桌上碼放得整整齊齊的文件，不由得暗暗吃驚。這些多得驚人的文件都是凱瑟琳今天批閱完的，涉及到了公國方方麵麵的事務。羅格特意留意了一下批閱內容，幾乎找不到任何可以改動的地方。從她的批閱內容來看，在軍備、物資和民生等諸多方麵。羅格不得不承認，自己較凱瑟琳還是要差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