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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麵對麵坐著,輕聲交談,時間一點點過去。
厲從善自路綿恢複平靜之後,就鬆了手退回自己的位置,空氣也寂靜無聲,他突然間有些苦悶。有些事情,他不能講,但又瞞不過路綿。他隻能真假摻半地告訴她,沈雲開的能力還沒有恢複,宋青岩已經有百分百的把握可以除去他。
路綿聽完沉默了半晌,抬頭問他:“那現在你做什事說什話,沈雲開都能知道?”
厲從善搖搖頭說:“之前我也是這認為,但宋爺爺說在我清醒的時候,沈雲開是沒辦法感知到外界的。”他隱去後半段,省的叫她擔心,又說,“他現在很虛弱,宋爺爺覺得應該趁這時候解決掉他,以免後患無窮。”
感知不到才好,否則他們的計劃辦法豈不是都要被沈雲開偷聽了去。
路綿稍稍放下心,旁人的死活她尚且不放在眼,更遑論是沈雲開這一隻堪稱是她眼中釘肉中刺的鬼。想了想,又問他,“宋爺爺有沒有跟你說,什時候能把他從你身體趕出來?會不會對你的身體有別的影響?”
厲從善想到剛才發生的事情,聲音有點啞地說:“原本宋爺爺叫我七天以後再去一趟宋家,可是我等不及了,我想明天就過去。”
路綿頷首,回道:“這次我一定要陪你去。”
一起去?厲從善擰著眉有一瞬間的猶豫,雖然已經同宋青岩打過商量,他也同意暫時不把實情全盤告知路綿。可到時候萬一出現的是最壞結果,又該怎辦?路綿會不會怪他,怨他?一想到這,他心口就跟在火上烤著似的,燒得厲害。
路綿敏感地察覺到他的遲疑,“我不能去?”
厲從善決定見機行事,“怎會,你陪著我一起去,我還能更安心些。”
路綿見他沒有反對,腦中緊繃的弦又放鬆半寸,剛想開口,突然之間門鈴響了起來,靜謐的氛圍沒有絲毫防備地被打破,兩人都唬了一下。路綿回過神卻懶得動,腳趾頭伸過去夾著他的褲腿往下拽了拽,抬抬下巴示意他去開門。
厲從善走過去從貓眼看了一眼,接著打開門,外麵站著年輕的女服務生。他忽視對方雙眼一亮的神情,淡淡道:“我的衣服洗好了?”
女服務生含羞帶怯地講:“已經洗幹淨烘幹了,先生,需要我幫您掛起來嗎?”
帥氣的先生還沒來得及講話,突然從他背後探出張女人臉,夜叉似的表情盯著她看,陰測測的語氣說:“你想被掛起來嗎?”
女服務員嚇得吱都不敢吱一聲,慌不擇路地逃走了。
厲從善笑著說:“你現在這個表情,拍下來貼在大門口,效果堪比門神。”
路綿瞪他一眼,甩上門,“就你招蜂引蝶。”
厲從善笑笑沒有反駁。
經這一打岔,路綿也徹底忘記了剛才自己提出的第二個問題。
晚上直接在酒店叫了餐,兩人吃過後就窩在一起說話,直至夜色沉靜,窗外的萬家燈火也逐漸熄滅。雙方談判得還算順利,但既然花了錢,就索性在酒店舒服地住上一晚,也不想急急忙忙地趕回學校去了。
並不是第一回同室而眠,但這次厲從善卻格外糾結。雖然是兩張床,可畢竟在一間房,他胡思亂想半天,湊過去跟路綿商量,“綿綿,要不然你試著把我的雙手綁在床頭?”
路綿正掀開被子要鑽進去,聞言動作一滯,不可置信地扭頭看他,“這種時候,你還有心情玩什play?!”
厲從善用更不可置信的眼神回看她,“你想到哪去了。”一時間哭笑不得,無奈地說,“雖然我一向都是個正人君子,但現在情況不同,我就是擔心沈雲開會趁我睡著的時候幹點什壞事,所以才想讓你把我綁起來。”
房間隻亮著一盞昏黃的燈,暖融融地鋪在各個角落,覆在兩人身上。
也幸好燈光並不明亮,才能將路綿臉上的窘色遮掩過去,她縮進被窩,將被子拉高隻露出一雙眼,小聲講:“那怎辦,要不然我們今晚都不要睡了,聊天聊到天亮?”
厲從善想了想,應道:“為了安全起見,隻能這辦了。”
於是路綿撩起一邊的被角,大大方方的,作出個邀請的姿態。厲從善沒有拒絕,關了燈靠過去,接著感覺到肩頭一沉,是路綿腦袋的重量。視野一片黑暗,雖然看不到彼此的麵孔,卻能清晰感知到對方的呼吸是多貼近。
盡管鬥轉星移,時空變幻,但至少他們還彼此相守。這是最難能可貴的一份情意。
黑暗中,路綿悉悉索索地理了理被子,接著輕聲說道:“厲二,你還記得我們在大秦是怎認識的嗎?”
“當然記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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