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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返回樓上，鄭袖給路綿開了門，臉上表情看起來有些心虛。

    路綿走進房間，一眼就看到路玥臉朝下倒在地上一動不動的，腳步一頓，狐疑地望向鄭袖，“胖袖，你把她打暈了？”

    鄭袖趕忙解釋，“沒有，沒有，我哪兒那大力氣能把她打暈啊。就是剛剛她想跑來著，然後我就拚命拉著她，可是怎也拉不住，手一鬆她就摔倒了，正好腦門磕地板上，這不就暈過去了。”講話聲音越往後越輕，是有些被嚇到了。

    路綿半蹲著，把她臉轉過來看了看，腦門上有個包。再把她整個人翻過來，試了試呼吸又聽了聽心跳，沒什大事兒。她把路玥搬到床上，拔了房卡擱在床頭櫃，“走吧，就讓她在這兒睡一晚上，我們回學校去。”

    幾秒之後房間的電源切斷，一絲光亮也沒有剩下。

    鄭袖跟在她身後走出去，關上房門，忍了一晚的問題終於憋不住，問她：“老大，這究竟是怎回事兒啊？路玥跟邵明娜是怎認識的？她們又怎得罪你了？”

    路綿欲言又止，斟酌著應該怎起這個頭。

    進了電梯，狹窄的空間隻有她們兩人，路綿心思恍惚地將一層錯按成二層。鄭袖歎了口氣，伸手去重新摁亮一層的按鈕，說：“你要是不想說，那就算了。老大，我覺得自從上了大學以後，你多了很多的秘密，也不像從前那樣和我無話不談了。”

    路綿垂眸看她略顯落寞的神情，掙紮幾許，猶豫著講：“胖袖，我不是不想告訴你，我隻是……隻是怕你接受不了。”

    鄭袖看她的眼神越發古怪，“我連宋大鍾都能接受，還有什接受不了的？”

    “這是兩碼事。”路綿被她逗笑了，下一刻又斂眸凝神，低聲說道，“胖袖，如果我說我和厲二不是這個世界的人，我們是從古代穿越過來的，你信嗎？還有沈雲開，他其實也是跟我們來自同個地方，但是……他是鬼而並非是人。”

    叮咚——電梯門應聲而開，鄭袖張大嘴震驚地看著她。

    路綿拉著她一路走出了大堂，看她一直保持著驚駭的表情一言不發，心也有些忐忑不安，“是不是嚇到你了？你別害怕，其實我們這個身體是屬於現代的，不過是我們的靈魂穿越了千百年。”見她還是不說話，又有焦慮，“你怎了？”

    “沒……沒什……”鄭袖吸溜了下口水，眼睛還瞪得溜圓地看著她，“魂穿啊……我現在才深刻體會到，什叫作人生如戲。”

    路綿躊躇著問：“胖袖，你不會因為這個要和我絕交吧？”

    “怎可能，”鄭袖除了好奇並沒有其他情緒，她痛快地回答，“咱們一輩子都是好閨蜜！你放心，我絕對不會說出去的。”她平時就對世界上存在的許多未解謎題感興趣，現在有幸讓她碰上一回，絕對是驚喜大於驚嚇。

    路綿鬆了口氣，覺得宋中鏞還是挺了解鄭袖的，她又繼續往下說：“我說的沈雲開，並不是剛剛去世的那位，而是之前附身於去世那位的厲鬼。他現在又上了厲二的身，想害得厲二魂飛魄散，邵明娜是他的幫凶，所以我才讓宋中鏞把邵明娜給帶走了。”

    鄭袖恍然大悟，“你說的帶大嫂去宋家看病，原來就是去驅鬼的。”黑夜提到鬼這一字，多少讓人毛骨悚然，看到前頭空車來了，忙招了招手，“那你準備怎對付沈雲開？”

    路綿轉頭看著她，語氣平穩地說：“我準備再回到原本的時代，阻止沈雲開變成厲鬼，這樣就能夠抹殺掉他在現代所有的痕跡。”

    車停下，路綿打開門上車前，呢喃了一句，“但是，我隻有三天的時間。”

    最後一句話極輕，但鄭袖還是聽清了，今晚的事情發展得完全出乎她的意料。她的接受能力再強，此刻也是有些思緒混沌的，但是複雜的心思關心與擔憂仍舊占了上風，她依稀知道路綿即將要去做一件十分危險的事情。想再多問幾句，可當著司機的麵又不方便開口，隻能作罷。

    一路沉默著，車子開到了學校門口。

    路綿與鄭袖手挽著手走在人煙稀少的小路上，今晚月朗星稀，兩旁路燈發出的亮光也不過成了點綴。路綿聲音很輕地說，“明天一早我就去跟學校請假，然後去一趟厲二家，給他收拾幾件衣服，之後我就會去宋家了。”

    鄭袖突然有些緊張，下意識地挽緊她的胳膊，尋求自信般問她，“宋大鍾講過他家是數一數二的厲害，這點小事情應該是不在話下，對吧？”

    路綿心也沒有把握，她不能控製地想過萬一回去的不是她的大秦怎辦？萬一時空對了時間卻沒對上，又怎辦？錯一步就全盤皆輸，她不敢想得太多，隻能走一步看一步。像是安撫鄭袖，又像是安慰自己，她說：“對，肯定會沒事兒的，你就等著看我把厲二平安帶回來。”

    月明無翳，鄭袖看到她深藏眼底的情緒，訥訥無言，隻是將她挽得更緊。

    次日清晨，路綿早早起了將自己的床鋪和私人用品都收拾整齊，閆慧一向早起，昨晚曉得了她要請一段時間的假，也沒多講什，道了個別就出門晨讀去了。鄭袖也破天荒起的很早，沉默地看著路綿忙碌的身影，想不出該說些什。

    最後路綿看了眼時間，故作輕鬆地說：“走吧，一起去吃個早飯，吃完時間就差不多了，到時候我去請個假就走了。”

    鄭袖點點頭，“好，我請客。”

    走到食堂，隨意買了些早點，兩人麵對麵坐著，但都是食之無味的表情。

    路綿沒動幾口就放下了筷子，她是真沒什胃口，一邊掛心著厲從善的情況，一邊又想著有沒有從邵明娜身上找到些蛛絲馬跡，晚上迷迷糊糊地壓根沒睡踏實。但想到今天又是極重要的一天，她必須打足十二分精神，便又拿了個雞蛋剝著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