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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徽之明白厲從善的意思,並且他也呈支持態度,畢竟他作為宋家人,平時可以兼職算算卦卜卜運,到最後還是得盡一盡斬妖除魔的本職。但是路綿就說不準了,他眼角餘光不確定地遊移過去,沈雲開到底還是救過她一命。
厲從善捕捉到這一細節,敏銳地轉頭問路綿:“怎回事?”
路綿垂眼掙紮猶豫,終於還是決定將往事傾吐而出,“沈雲開他曾救過我的性命。”她翻出刻意遺忘在角落的記憶,“那時候我將從沈家探得的密保呈於父皇,壞了沈相的大事,沈相得知是我暗地通風報信之後,大發雷霆想要將我毒死。父皇自是為了所謂大局不理會我的生死,反正我死了,他還有其他女兒可以嫁給沈雲開。”
“是沈雲開救了我替我解毒,但我還是沒能熬過大婚,最後還是死在沈相手。”
路綿惴惴,她還是隱去其中過程,隻簡單陳述道:沈相給她服食的是類似芙蓉膏的毒品,分量逐日遞增慢慢上癮,漸漸磨去人的心智,最後毒發而亡。是沈雲開將她救出來替她解毒,雖然她也因此變得形銷骨立,但好歹是撿回了一命。
厲從善手微微顫抖,他忽然想到自己死去的那一日,他拚死都想進去救她,卻還是寡不敵眾死在殿前。一劍貫胸卻未即刻斃命,他透過血淚模糊的眼看向前方緊閉的殿門,悔的是不該一走了之,絕望的是到死見不了她最後一麵。
再活過來以後,他也時刻告誡自己,這種絕望的滋味不能再嚐第二遍。
路綿見厲從善臉上表情幾近崩潰,擔心他又會遷怒自己,握了他的手低聲道:“都過去了,沈雲開對我有恩,若有可能,還是讓他平安走完這一生吧。”
厲從善心中冷笑連連,沈家狼子野心,沈雲開未必會承她這個情。側頭悄悄遞於宋徽之一個眼色,竭力控製著情緒,說道:“好,以前的賬暫且不算。徽之,先弄清楚前幾回我們為何沒能回去,然後再好好查一查沈雲開身上的秘密。”
他伸手將無言的路綿攬入懷中,心分明是恨極了,可語氣卻丁點兒聽不出異樣,慢條斯理地講:“若能救,便救他一回;若救不了,該怎辦還得怎辦。”
路綿在他懷點點頭,悶聲道:“這樣是最好不過。”她雖念著幾分恩情,可如果沈雲開的存在會威脅到厲從善的性命,她的選擇自然是毋庸置疑的。
可她卻沒瞧見,厲從善臉上的表情並不像他嘴上說的那般寬宏大度,陰沉沉黑壓壓,如同暴風雨前天地為之變色。他佯裝無事地講完這些,視線便直勾勾望住宋徽之,眼底的情緒再掩飾不住,坦坦蕩蕩一覽無餘。
宋徽之瞬間領悟,這不僅是要沈雲開的命,更是想叫他永世不得超生了。摸著下巴,咂咂嘴,暗歎一聲好個口是心非的奸猾軍師。
“說到你們為何三番四次不能成功回到那,我倒有些線索。”宋徽之背著手來回踱步,“一到關鍵時候,就有敵方力量在暗地搞小動作做幹擾,你們那個宋……功力不夠,沒法跟它抵抗,我又不能插手,所以才沒能夠把你們帶回去。”
講到這他又覺得很困惑苦惱,“可就算翻遍整個大秦,也找不著比我更厲害的人物了,究竟是誰不僅能在我眼皮子底下搞鬼,最後還能全身而退?”
“玉玨!”路綿突然靈光一閃,“沈雲開小時候在嚴華寺修行,那的主持曾送過他一塊玉玨,說是能夠保他平安的寶物。在我們那兒的時候,沈雲開也是借助這塊玉玨才沒有被困進重環璧,躲過了一劫。”
宋徽之愣了愣,“原來這事兒是真的?老和尚送他的還真是個寶貝?我還以為是隨口胡謅騙騙香火錢罷了。”繼而痛心疾首道,“早幾次你怎不說?!”
路綿訕訕,“我怎曉得早幾次為何沒有告訴你。”
算了,宋徽之雖痛心疾首但也無可奈何,一切均有天定。他又來來回回踱步,嘟嘟噥噥自言自語地說:“玉玨……玉玨……知道原因那就好辦了。”腳步一頓,轉頭望住路綿,“將軍何不幹脆將玉玨搶過來毀了,也好一了百了。”
路綿覺得可行,又問道:“怎個搶法?”
宋徽之嬉皮笑臉道:“沈雲開那小子暗戀將軍多年,將軍但凡朝他勾勾手指頭,一塊玉玨罷了,難道他還會舍不得給你?”
厲從善冷冷道:“是不是嫌自個兒活得太久了,話竟這樣多。”
宋徽之誇張地捂著嘴,眼角斜飛,笑聲從指縫稀稀落落地傳出來,“鄙人嘴拙愚笨,想不出什靈機妙策,不如軍師大人說說有什好法子,能在三日之內將沈雲開的玉玨騙到手?”又補充一句,“現在可不足三日了。”
厲從善不答,轉而反問他:“我若是能把東西給你弄來,你確定能看出頭門道?成敗可就在這幾日,別找錯了方向,到頭來又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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