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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樓台,抄一條羊腸小徑疾行刻餘,是一座正在修葺中的佛堂。寂夜,萬籟俱靜,偶有夜風吹過,帶來細碎的颯颯聲。在這片寂靜的黑夜中,泛著昏黃柔光的佛堂猶為醒目。遠遠已能看見佛堂前堆積的木頭瓦塊,以及潔白窗紙上兩抹相對的男女身影。
德珍難以置信,繼而為心中隱隱冒出的臆測驚愕。
同一時,佟貴妃已當機立斷的命了一眾宮人留守在此,讓了德珍她們三人匆匆向佛堂直奔而去。許是走得過急,腳下一個不穩猛地往前傾去,幸得張誌高眼疾手快衝上前,堪堪扶住將要摔倒的佟貴妃,卻不想衝上前的力道猛烈,門扉“”地一聲大力撞開。霎時,佛堂一幕猝不及防的闖入眾人目中。
隻見簡陋的佛堂,一個二十多歲的匠人,滿臉驚慌失措的看著門口。與匠人相對而站的是一名身材苗條的宮眷,穿著一襲繡金線石榴紅宮裝,高高梳起的發髻上滿布朱翠,雖僅看背影也知是一名品級不低的宮妃。
惠嬪在門外一見那宮妃的背影,一把抓住門框就興奮大叫:“郭絡羅氏,你好大的膽子!竟敢私會匠人!”
話音未落,那宮妃已悚然一驚,驟然轉頭。
“端嬪?!”惠嬪的聲音陡然拔高,目眥盡裂的瞪著敬嬪:“你怎在這?宜嬪呢!?”
端嬪顯然沒料到佟貴妃等人會突然來,又心驚於聽惠嬪那一聲“私會匠人”,頓時嚇得六神無主,連連搖頭解釋道:“我也不知道,我來時就——”
一語未了,佟貴妃厲聲喝道:“端嬪!看看你現在的樣子成何體統!”
“啊!”端嬪看見敞開的領口驚懼一叫,連忙手慌腳亂的拉攏衣襟,奈何衣襟上的盤扣已掉,無論她怎樣去拉攏衣襟,也遮不住貼身的月白衣落入眾人眼中。
片刻,端嬪像意識到什般驟然抬頭,臉色唰地一下慘白道:“沒有,這都是誤會。”說著緊張的盯著佟貴妃,一手抓著衣襟一手指著早已癱在地上的匠人,慌忙道:“娘娘,臣妾並不知道這人在……還有衣服它……不是……”
不等這番語無倫次的話說完,惠嬪已壓下初來的情緒,冷哼道:“孤男寡女在這荒僻之地,又衣裳不整,,還有什誤會可言!”說罷,看也不看端嬪一眼,直接對佟貴妃道:“貴妃娘娘,在今兒浴佛聖誕之日,出了這等子****宮闈的事,臣妾以為還是等請了皇上來此定奪,畢竟董氏也是一宮主位。”
貞潔——後宮女子視同生命之物,無論你在這宮中是何等身份,失去它等同謀反之罪,甚者可能危及遠在宮外的家族親人。因此,在宮中失寵、被貶、甚至褫奪封號,都有東山再起或苟且偷安的可能,唯有它會讓人步入絕境。
德珍暗自攥了攥拳,這真是置人於死地的一招!
佟貴妃似不願多談,以手撫了撫額頭,半晌才擺了擺手道:“惠嬪你言之有理。張誌高,你去請皇上過來。”張誌高應聲正要離去,佟貴妃立馬又補充道:“謹慎些,暫別驚動了太皇太後和皇太後,畢竟這****……”話未說完,隻揮手示意張誌高退下。
“喳。”張誌高複又應聲而去。
佟貴妃“****”二字雖說得輕飄飄,聽在端嬪耳中卻是轟隆一響,她就好似晴天霹靂一般呆了,愣愣地看著張誌高離去的方向,直至癱跪在地的匠人連連磕頭求饒,她才猛然從呆愣中驚醒,一下撲到在佟貴妃的跟前,淚流滿臉:“娘娘,臣妾是人陷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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