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內侍忽然出聲引開他的注意,同時將水溫正好的茶盞奉了過去,“請喝茶。”
離王殿下送來的東西太能惹火,陛下看之前還是先喝口茶壓壓火氣吧。
楚帝麵無表情的看他一眼,雖然沒有什表情,但那帝王獨有的威壓氣勢就夠嚇得內侍心肝亂顫了。
一眼掠去,便似看穿他心底嘀咕一樣。
不過,楚帝終究還是先抬手去接了杯子。
看著楚帝將杯子就近唇邊,內侍卻已經嚇出一身冷汗。
呷一口之後,楚帝順手將杯子往案邊一擱,隨即十分利索的將盒子打開了。
先入目的,是一塊令牌。
楚帝眯著眼睛拿起來端祥了一會,眼神霎時便變得冷芒閃爍,同時還隱隱有詭異的星光在流動。
“鳳棲宮的令牌?”
他若有所思的冷哼一聲,將令牌擱一邊,又拿起盒子麵另外兩樣東西。
那是兩塊碎布,其中一塊色彩鮮豔,很容易看得出來是從女子衣裳上撕下來的,另外一塊……他辨認了一會,才確認那該是從寺廟僧侶的衣裳所撕。
楚帝的眼神,原本幽沉平靜透著疑惑,可左右手分別拿著這兩塊碎布在眼前盯了那一會,他臉色便漸漸變了。
“杜海,”他沉著臉死死盯著那塊女子衣裳上撕下來的的碎布,喚了靜立在旁的內侍一聲,“你過來看看這東西。”
“哎,奴才來了。”杜海應聲後,立即便快步走到了楚帝旁邊。
他接過那塊碎布琢磨了一會,楚帝才不動聲色的問道,“看出什來沒有?”
杜海先是認真看了一會,才露出遲疑猶豫之色。楚帝眼角一直不動聲色掠著他,哪會看不出他這表情代表什意思。
“陛下,”杜海略略後退兩步,才躬身謹慎道,“奴才看著這塊碎布像是宮的物品。”
楚帝冷笑著掠他一眼,沒有接口,也沒有再問下去的意思,大手一揮讓他退下了。
他表麵看起來平靜如常,可內這時簡直都快氣炸了肺。
雖然這盒子除了這三樣東西,再無其他。可這三樣東西,這會看起來竟沒有哪一樣是尋常的。
即使是看著最尋常的僧人衣裳,跟另外兩樣東西擱在一塊,那就絕非一般。
“令牌?宮女?僧人?”楚帝自齒縫擠出憤怒冷嘲,“真是朕的好皇後。”
好到迫不及待送他去死!
因為他知道了那小子身中無情,所以他的好皇後幹脆連遮羞布也扯掉了。
如果不是知道了這件事,楚帝眼下絕對不會如此憤怒。可他一想到自己身上的盅蟲,就再也遏製不住的憤怒得雙手發抖。
隻要那小子一死,他也活不成。
盅蟲的事,皇後手縱然沒有確切證據,可這多年夫妻,她也一定猜到幾分。
想到這,楚帝心頭突然漫過濃濃悲哀。
為了皇位,為了李家的富貴,那個女人對他竟然一點情義也不顧……。
“太子,太子!”似笑非笑重複念叨了幾次之後,楚帝幽沉眼眸忽然轉出深深的暴戾之色。
天色完全黑下來,冷玥與青若才終於清醒。
甫一睜開眼睛,青若正好撞上慕曉楓微露關切投來的目光,她不禁怔了怔,一時困惑的拍著自己腦袋,“小姐?奴婢這是在哪?”
慕曉楓坐在桌旁不動,隻轉目四下看了看,才笑道,“你自己起來看看不就知道了。”
青若一愣,這才發現自己竟躺在床榻上,她一個激靈立時一骨碌的爬了起來。急急轉目四看,然後傻傻的呆住了,“小姐,奴婢是在自己的廂房?”
慕曉楓點了點頭,倒沒有再逗她,示意她先喝杯水,然後才簡略的將兩個時辰前發生的事跟她說了一遍。
青若聽得心都懸了起來,雖然現在已經是事後,可她還是緊張得拿著空杯子也忘了放下。
“小姐,那你沒事吧?”
慕曉楓失笑的瞥她一眼,“你瞧我像有事的樣子嗎?”
青若拍拍腦袋,這才後知後覺的想起,其中驚險在她昏睡的時候,早就已經成為過去。
人倒是清醒了些,可想了想,隨即滿腹疑問便浮了上來,“小姐,奴婢還是弄不明白他們是怎下手的?”
一般的毒物想要不讓小姐與殿下發覺就下到他們身上,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而且在這大佛寺的小院,連下人都不多一個,吃食也是她們自己人經手,她想不通那些下流的藥物是如何弄到小院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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