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整個上午我隔著玻璃看財務的人和推廣部的主管掐架,原因不明動機不明,我打著電話喝著咖啡,就那看著他們嘴唇動手掌動最後連腳都開始揮舞起來。
有手下的感覺真是好,可不,今天把任務一分配下去,才發現自己沒事可做了。當然,所謂“沒事可做”隻是個比喻,我倒希望我能有那閑,那至少我可以跟魏明遠約個小會。由於工作關係,我們早早地進入了老夫老妻模式,而且是常常分睡在兩張床上的老夫老妻模式。
到廣告公司已經是下午的事,我帶著一個跟我差不多大的小兵,抱著一摞資料衝進正要合上門的電梯。
“九樓,謝謝。”我盯著那隻正要去摁電梯的手,滿懷感激地拜托。但那隻手愣了一下,才重重地敲在“9”這個數字上。
我抬頭,剛要出口的“謝謝”二字消失得無影無蹤。
範蘇城。
我下意識抱緊手中的資料,好大一摞,一個個抽杆夾硌得我肋骨生疼。
“這巧。”他率先開口。
我點頭,再生硬地笑笑。
“在這工作還是隻是來辦事?”範蘇城接著問。
“辦事而已。”
五樓前不斷有人進電梯,五樓後不斷有人下電梯,感覺像是經曆了一輪回卻還停在六樓。我苦澀想,如果早知道直到現在還要不斷地偶遇,當初的分開是不是不應該那決絕、那狼心狗肺、那樣沒大腦地把範蘇城打下地獄?
“你呢?”我問。我記得範蘇城也不在這工作。他要上十二樓,印象中那兒是一個設計工作室吧。
他揚揚手中的保溫杯,“來送點東西。”
我除了點頭還真做不出其他反應。
緊接著就聽見他說,“女朋友病了。”
我抬起頭,正巧撞上他的眼睛。還是範蘇城經典的眼神,悲傷而空洞。是這樣的。他發呆或放空或困了就會這樣,剛開始他的這種眼神常常弄得我無所適從,後來習慣了,就像他也習慣我臉臭並不代表生氣還可能是困了一樣。
我盯著他,想分辨出這次是什意思。但我立刻聽到“叮”的一聲,還有同事的催促,“小柔姐,到了。”
我調整一下,說聲“替我問好”,然後大步跨了出去。
…………
等到了十二樓電梯隻有兩個人,電梯門打開,範蘇城卻靠在角落埋著頭一動不動。一旁的大叔提醒他,“年輕人,十二樓到了。”
他簡單地道謝,木訥地出去,把杯子放在前台,“麻煩交給範蘇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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