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煙掩著一個慢慢凝聚的身影。似乎把王阿婆家哪些以前歡歡姐姐遺留的黑色痕跡給聚集到了一起。

    我一時之間隻能呆呆的看著，被奶奶拉著的小手慢慢捏緊了奶奶的手掌。

    一顆布滿猩紅血管的白色眼珠，緊縮著瞳孔，宛如由幕後走向台前一般，慢慢從黑霧中飄了出來。黑霧漸漸環抱著王阿婆。

    可怖的眼珠就那盯著王阿婆。

    突然王阿婆放下了手中的東西，兩眼死死的盯著我。奶奶不明所以，問王阿婆怎了。

    王阿婆癡癡的笑了笑，騰的就是一板臉衝著我，大聲罵道：“小畜生，都是你，你怎不替我孫女去死呢？”

    奶奶一聽這話，當時就翻臉了。拉著我就回去了。

    可我根本沒有在意王阿婆的反應，因為我看不清黑霧中身影的表情，但我分明能感受到，它在笑，陰陰的笑著。猩紅的眼神，帶著絲絲惡意。

    之後，王阿婆逢人就說我是災星，來曆不明，不是我奶奶的親外孫。

    上海的老街坊鄰之間，茶餘飯後的特別能傳謠言。一個晚年不幸的老人，說的話，七傳八傳加以潤色，就仿佛成了真事。

    說到這，我停了下來。因為，十二點了。

    “不早啦，你們該回去了。我自己沒事，你們當心點路上。”我起身拍了拍聽的有些入神的胖子。

    高胖子一臉的不可置信，：“天哥，你說的人我怎不知道呢？這事你編的吧。”

    我笑笑：“嗯，編的。”心晃過王阿婆和歡歡姐姐的身影。

    高胖子長舒了一口氣：“要是真的，今天我可就不敢一個人回去了。”

    “天道有輪回。多做好事，胖子。”石頭起身把凳子收好，拉著胖子就往窗口走。

    好一番折騰，終於把他們弄走了。躺床上一伸懶腰。

    沉重的心因為他們的到來多少有些釋然。

    窗口又一陣陣悉悉索索的響動。

    我微一皺眉。

    心說：“這兩個家夥。”

    便起身走向窗口，探頭看出去。

    那顆慘白的眼睛，就那死死的盯著我。

    我雙腳一軟，摔倒在地。極力的向後挪了幾步遠。

    黑影掩在黑夜中，可慘白的眼珠卻分外顯眼。

    “唰”一樣東西竄了進來，落定在我麵前。

    是一隻貓，全身黝黑，額頭上卻有一縷白毛。

    黑影散發著黑霧，慢慢附著在黑貓身上。

    這一變故，嚇得我說不出話。

    “嘶嘶。”黑貓張嘴發著怪聲。

    似乎經曆了一番調整，黑貓竟然開口說：“張……嘶嘶，張天一，那多年了，我等的就是這一刻。本來應該死的是你。”

    “歡歡姐姐？”我顫抖著開口問道。

    “姐姐？”黑貓慢慢向我踱來，慘白的眼珠也隨之越來越近：“別叫的那親切，那多年了，我遊離人間，不能轉世投胎，就是因為你。”

    我坐在地上，努力的往後退著，又不敢太大的動靜，深怕惹火了黑影。

    “我恨啊，怨啊。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為你。”黑貓努力的將每一個字都說的格外清晰。

    我聽在耳朵，格外刺耳，卻不能明白，她口中的因為我到底是為什。

    我的手已經摸到了病房的門，如果我現在起身開門是不是可以逃出去？

    黑貓不說話了，竟然笑了起來。

    “磕噠”病房的門竟然有人打開了，我又喜又驚。“一定是剛剛的動靜太大了，吵到了護士姐姐。”

    我心喜是有人來了多少有些安全感，我心驚也是因為有人來了會不會激怒著黑影。

    我下意識的回頭看著微微開啟的門縫。

    一瞬間，我驚的跳了起來。

    是另一顆眼珠，從上而下的望著我。

    死死的，仿佛看著獵物一般。

    我靠在床邊。兩顆眼珠匯合到了一起，黑色身影慢慢離開了黑霧的掩蔽。

    是歡歡姐姐，那顆頭顱，我不會忘記。

    黑貓還是一步一步優雅的向我踱來。

    我已無退路。

    我想鼓起勇氣跑，盡力的離開這。

    我剛挪動腳部，突然感覺腳踝一緊，病床下一隻蒼白的手伸了出來，死死的拽著我。

    歡歡姐姐的臉，看著我。笑的很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