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牆上寬三米,容得下三人並立而行。
“葉兄弟來啦。”
“刑爺。”
“以後別這叫我,那樣就疏遠了,以後就交我老邢吧。”
“哈哈——叫老邢果然順口。那老邢,還有小豹子,你們今天怎有雅興,把我叫來肯定不是讓我來這賞月的吧。”
月大如盤,高懸青冥。遠處景色茫茫一片,就像逶迤在地麵的混沌之雲。
“葉老弟,這枚狗頭印,今天完璧歸趙,請收好。”
刑爺從腰間的褡褳取出包好的狗頭印,遞過來。
唐葉接過,歎氣說道,“老邢,這次鎮守陽關城,你的損失最大啊。”
刑爺目光閃著一絲淚花,轉瞬又止,朗然笑道。
“跟我混在這的兄弟們,都是一些流亡塞外的豪強,有匪氣不假,但更有俠義。雖然死在這,但並不窩囊,我已把他們葬在城內的荒地,以後每年祭祀節日,我都會去看望他們。”
唐葉明白,那些弓衛都是個頂個的好漢。
“老邢,祭祀的時候也算我一個。你要節哀。今天來找我,你們可是為了重建弓衛營?”
刑爺道,“我就知道你聰明,一下子就猜到。這次馬匪襲擊給我們帶來了很大的困難,守住陽關城是僥幸。你們二位想一想,若想在陽關城立足下去,沒有兵馬哪可以?就說前幾天對抗嚴豹這一次,如果我們手有兵馬,哪怕是一百名精悍私兵,就可以抗敵於城牆外。”
“你是說——提議我們擴大募兵規模?”
唐葉望著手中狗頭印。其實他也考慮過,既然拿下“小義公”的頭銜,按照大燕國律法,小義公允許自帶五十名私兵。眼下,公孫子豹又與自己是一波的,加起來就有一百名私兵。
一百名訓練有素,裝備精良的私兵,完全可以成為一道鋼鐵洪流。
唐葉順著老邢的話,道,“老邢,你這個想法不錯,但你考慮過沒有,實際上我們現在最大的問題,一沒錢購買精良裝備,二來——兵員從何而來?其三,這些私兵每月銀餉就是一個很大的開支。除非,我們得私下做些【生意】,才能勉強維持開支!”
唐葉特意把“生意”兩個字,加重語氣。
眾人一聽就明,這種生意是見不得光的。像嚴豹的馬匪專門做綁票,就屬於黑惡勢力。而刑一龍雖然混在不見光的地帶,但主要是幫富戶看家護院,收取傭金。
同樣是為了賺錢,選擇的生意方法不同,結果自然也就不一樣了。
唐葉也是一眼看穿了,古語雲生於憂患,死於安樂。嚴虎是怎死的?
不就是因為閑閣雅趣做大了嗎?然後自己在背後使壞,才牽扯出馬匪事件。
萬變不離其宗,豐厚的利潤背後,必定隱藏著一種黑暗的力量作為支撐。
如果沒有黑暗力量作為支撐?
結果——輕則倒閉,重則傾家蕩產。
這一想,唐葉心的憂慮感也就更強烈。他相信如果按照現在望月樓的擴展勢頭,不足一年,柳青青就會成為第二個被拿下的嚴虎。
刑爺笑了笑,道,“今晚我來這就是要二位給個明話,是幹,還是不幹。至於賺錢的門道,隻要我們不去動劉守備和楊縣令的底線,他們肯定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唐葉想了想,問,“小豹子,你是怎考慮的。”
“葉大哥,這是好事啊。不過我要錢沒有,就有一枚狗頭印。到時候我就交給兄長了,你說咋辦,就咋辦。”
公孫子豹看上去傻乎乎的,其實精明的很,他把皮球踢給唐葉。
關係就是這微妙,無論是唐葉還是小豹子,其實內心深處對刑爺談不上特別的信任,畢竟像老邢這種身份,黑白都通,讓人看不透。這次陽關城會戰,三位隻是建立了初期的信任感,要說深交,老邢與他們兩位少年的關係要差一些。
唐葉微微一笑,道,“老刑,你的提議很好。這樣你看合適不,我與小豹子主要負責招募兵員。但是賺錢沒有什妙招,我看你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說說你打算怎辦。”
“賺錢的路子其實很多,但我們又不能幹傷天害理的事情。你看長天城與陽關城距離三四百,馬賊很多,商戶們需要有人保護。我去年就想擴大規模,但我是一介布衣,如果再擴大規模,就會引起縣令和劉守備的不滿。所以……”
“這倒是一個賺錢的好方法。行,明天我就通知洪道文和汪東升他們,趁著年底,大家夥兒都在,就讓他們把商戶們召集在一起,把明年護衛的生意交給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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