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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睡會兒,我放好水叫你。”
時顏聞言沒理,池城似乎已拿她沒法子,沒再說什。他的腳步聲漸行漸遠,時顏想起件事,立即下床。
冰箱有盒毓婷,時顏倒了杯水正要服下,耳畔傳來男人的聲音:“你在幹嘛?”
池城就站在她身後,這女人身上是他的襯衣,赤著腳也不嫌冷。
“吃避孕藥。”她說得不鹹不淡,藥片正要放進嘴,被池城捏住了手腕。
他的神色複雜到無法解釋,沉默許久方開口:“我們要個孩子吧。”
時顏手一抖,藥片掉了,她愣住半晌。
她流過一次,還是6年前的事,冰冷的手術器械在體內攪動的記憶,原本紮根在心底,如今突然翻湧而出,麵對多年前那個無法成形的孩子的父親,時顏突然無言以對。
寒意從腳底竄上來。
“我……還沒準備好。我事業剛起步,而且我們……雙方家都還不知道我們結婚了。”她一時閃爍其詞,話說得七零八落,終於繼續不下去,放下水杯就走。
池城按住她,“過年和我家人一起過吧,年後我們補辦婚禮,把所有人都請來。”
時顏應付著回了句:“隨便。”掙開他的手快步回臥室。
她洗了澡就睡下了,池城有公事帶回家處理,半夜回臥房,盡量輕手輕腳,可還是驚醒了她。
時顏睡眠一向輕淺,睡得手腳冰涼,他身體很溫暖,她自然而然貼上去,尋了個舒服的姿勢窩在男人懷。
池城手按在她腰後,輕柔摩挲,不經意間冒出一句:“我和我爸聯係了,下周末帶你去見他。”
這男人的行動力真是讓人頭疼,時顏額頭木木的,隻得自我安慰,該來的總歸來要來。
“你爸知不知道要見的是我?”
他即使不回話,時顏也猜得到答案,當年自己拿了池邵仁多少錢,如今她和池城的關係就有多難以啟齒。
“能不能讓我和他先單獨見一麵。”
她的語調輕而柔,池城了解她,這女人表現得越無辜,所做之事就越有害。不由問:“你一個人應付得了?”
時顏此刻卻在想,池邵仁知不知道他那準媳婦已經病重?
池城的手臂被她枕得已有些發麻,他輕柔地換個姿勢。
他們之間,有太多話題是禁區,池城沒繼續問下去,隻說:“不早了,睡吧。”
時顏睜著眼,無法入眠。周圍沒有一點雜音,耳畔他的鼻息,很淡很穩,像是已然入睡,她試著喚了句:“池城……”
“嗯?”
他應了聲,尾音一揚,帶點鼻音。
他竟也沒睡,時顏有些局促,思來想去,一咬牙就說了出來:“我拿了你爸的錢和你分手,還跟揭瑞國去了美國,你有沒有恨過我?”
時顏以為他會沉默,那是他一貫予以應對的方式,可他幾乎想也沒想接話道:“有,每一天。”
“那你還……”
他出一口氣,笑了:“我恨了你5年,你要愛我一輩子,這樣才夠償還。”
時顏一時晃神,直到他放在她腹部的手上、婚戒的光芒一晃,有些刺眼,她這才晃過神來。
難道對過去、對冉潔一、對他的一切始終耿耿於懷的,隻有她一個人?時顏百思不得其解的後果是,第二天上班,眼下是怎遮也掩不住的黑眼圈。
自這天起,再沒有花送到她辦公室,時顏大為舒心,工作效率都比平時快。
年終的工作處理得差不多,金寰世紀酒店進度很快,“時裕”的招牌算一炮打響,電視台想邀請設計師上節目,時顏拒絕了,幾日後在電視上看到侃侃而談的揭沁,她也沒什感覺,隻是有些不著邊際地尋思,補辦婚禮時要不要給這揭大小姐送張請柬。
席晟假期回來後,竟也提到那次訪問,語氣、表情俱有些意味不明:“揭美人還真是,越活越年輕漂亮。”
他回國後,得知她把自己成功嫁掉,自此和她說話,就總有些陰陽怪氣,時顏特地放了自己一天假,沒陪池城,和席晟一道去掃墓,回來後,一開電視就看到了節目的重播。
她的壞習慣席晟基本上都學了去,大冬天穿得極少,脫了軍靴,也不換上拖鞋,拿著遙控器斜躺在沙發。
席晟盯著屏幕歎:“這揭美人,我還真有點想她。”
時顏將掃墓餘下的一大捆香扔過去,快準狠,席晟抱頭躲,再也不敢提揭沁半句。
“我都回來這多天了,姐夫到底什時候登門拜訪?”
時顏臉一僵,彎身去撿香,再起身時,表情已無恙:“他有個朋友住院,他得去照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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