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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九點,所有車都到齊了。
林河數了下,光是送豬肉的車就有七八輛。
劉進把幾十輛車分開,分成了五個組,給了林河兩張單子。
“以後工兵團和通信團的豬肉你負責。”
林河一看,是工兵團和通信團這個星期的豬肉采購單,采購計劃分成了三次,每周一三五送肉,周一兩個團豬肉訂購數量總計706斤,排骨總計169斤。
肉多了,排骨少了。
黃春花一看單子就急了,“咋辦,這多肉送不完上哪賣去?”
要是冬天還好辦,周一發不完放到周三再發掉,可六月天正是最熱的時候,這年頭農村又沒冰箱,肉哪能放三天,最多明天就得臭不可聞。
林河心有數,道:“別擔心,排骨不夠,差了七十多斤呢,把肉當排骨發,這樣算下來就多了四十來斤,剩下的回去便宜點,一斤兩塊賣掉。”
黃春花遲疑道:“這不行吧?”
林河信心滿滿:“當兵的不難說話,看我的,你就別擔心了。”
黃春花怎能不擔心,上下看看兒子,忽然就覺得兒子有點不一樣了,自從考完試回來就變了個樣,幾乎一天一個樣,好像一夜之間就長大了。
車隊先到了工兵團,大夥開始發貨,有當兵的拿著單子清點數量。
林河不等老媽動手,就麻利的給來領肉的各連隊分肉稱肉,說一斤肉就一斤肉,一刀下去誤差不會超過五十克,赫然一個老屠夫,唯一麻煩的是沒有電子稱,稱量不方便。
沒有電子稱,稱量就成了力氣活。
林河很快累出一頭汗,衣服也濕透了。
“班長,排骨不多了,給你發肉行不?”
有好說話的,就點點頭無所謂了。
也有特別較真的,林河就給稱了排骨。
黃春花在旁邊打下手,越發覺得兒子長大了,隻是這種變化來的太突然,讓她一時之間有些不太適應,特別是兒子什時候會幹屠夫的活了,讓她好生驚訝。
五組有七輛車,雞鴨魚蛋、牛羊豬肉、蔬菜瓜果等全都有。
發肉稱重雖然有些麻煩,但比發菜的快多了。
滿滿一大車菜,怕不是有三噸,品類更是多達幾十種,大蔥蘿卜土豆什的更是要一樣一樣的稱,想快也快不起來,又不讓單飛,其他人發完貨隻能等。
等了一個小時,蔬菜終於發完了。
到了通信團,其他人發完再沒等,直接走了。
林河也沒等,也開著拖拉機和老媽走了。
除掉損耗和多給的,還剩下差不多四十斤肉。
這多肉自家想吃也吃不完,回到村子,黃春花就挨個上門,一斤兩塊五,把剩下的肉賣了個七七八八,得錢九十五塊,隻留了不到兩斤自家吃。
拿著本子算了算,能賺六百八十多塊。
黃春花興奮了沒多久,很快就又擔心起來:“一個星期要送三次,一次兩頭豬,一個星期就得六頭豬,四千多塊,這要是不給錢咋辦。”
林河說道:“我已經問過了,其他送肉的和送雞肉雞蛋的,都和我們一樣,從李應龍那轉包的,一般半個月結賬,最長也不超過一個月,你就別擔心這個了。”
黃春花道:“就算不怕賴賬,可一個星期六頭豬要四千多塊,哪來的錢買豬。”
林河問道:“咱家總共有多少錢?”
黃春花瞪眼道:“哪有錢,就兩千多塊。”
林河也發愁了,老話怎說的,錢不是萬能的,但沒錢是萬萬不能的。
老媽可能還有點錢,但肯定也不會多,家情況他知道,前幾年老爹沒掙到錢,就這兩年情況才好了點,前年買了摩托,去年買了拖拉機,家最多也就幾千塊。
黃春花愁眉不展的,剛剛掙到錢的興奮勁早就沒了。
農村婦女,半輩子地刨食,早就窮怕了,從來沒幹過買賣,怕賠錢是正常的,遇到點困難就打退堂鼓也正常,不然早就發家致富了。
林河說:“實在不行先欠著,等拿到錢了再給豬錢。”
黃春花張不開這嘴,有點氣妥地道:“那你去問問誰家的豬給你欠。”
林河知道老媽指望不上,隻能硬著頭皮自己去了。
果不其然,村養豬的一聽要欠賬,首先就問老媽知不知道,林河再三保證,人家還是不相信,親自跑到家來問,直到黃春花點頭,才答應欠賬。
都是一個村的,其實欠賬沒什,關鍵要當家的點了頭才行。
所有人眼,林河還隻是個毛頭小子,當了不家,大事也做不了主。
周二大半夜,兩頭豬送了過來。
第一頭林海宰的,第二頭林河準備自己動手,林海特驚訝:“你會殺豬?”
林河說:“殺個豬有啥難的,看我的。”
林海把刀子給他,準備看好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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