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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娘以為自己是無所畏懼的,這個時代她無所畏懼。
祖母一臉慈祥的看著七娘,她緩緩的往前走,祖母的雖上了年紀卻聲音渾厚,她過了七娘的身邊對著門外朗聲喊道:“來人呀!將人給我帶上來!”
七娘應聲望去,隻見幾個婆子壓著半夏和李嬤嬤朝著內堂走過來,七娘的心一緊。
七娘再一抬頭,大哥高士先、大姐麗娘、嬸嬸、母親高曹氏、二十一叔……
七娘認識不認識的人仿佛約好了一般,此時此刻,此情此景,這些人就像是洪水猛獸一下子潑進了內堂。
“方才阿婉說任憑祖母處罰,你是家的主子姑娘,你若是凡了錯自然是身邊的下人不好。祖母今個就讓她們長長記性,也讓家的下人都看看,以後主人要闖禍的時候在身邊盡職盡責好提點著,不然是個甚下場!”祖母猛然回頭,方才慈祥的笑容變成威嚴滄桑,拂袖一揮,狠絕無比,那目光就像兩軍對壘時那般銳利。
九重帷幕,香爐煙,珠簾半卷,心肝兒禪,祖母的目光仿佛能秒殺眾人一樣,早年沙場征戰的氣度此時給了眾人無形的威壓。
此時李嬤嬤和半夏卻都不敢求饒,隻是都將目光投向了七娘,看著她愣愣的站在原地,心亂如麻,方寸大亂。
“祖母,一切都是阿婉的錯,祖母何故要他人替阿婉受罰?”阿婉的那雙杏眼有了遊離,她的變得慌張起來,聲音變得飄忽,不再擲地有聲,一時之間不知道該如何解決如今的狀況。
凡是針對她自己的事情,她無所畏懼,可是若是因為她連累到別人她,她是從來不曾想過的。
“既然是他人受罰,又與你何幹?李嬤嬤,半夏你可知錯?”祖母已經回身坐在椅子上,表情冷峻肅穆。
“老奴知錯”
“奴婢知錯”
“既然知錯,白芷你來說七娘昨夜未歸,格律軒的管事該當何罪?”祖母已經完全不在意七娘的表現,不在意她的舉動,今日她定然是要殺雞給猴看,要重重的給七娘一個教訓不可,血的教訓,才能驚醒這個無畏的小娘子。
內堂中烏壓壓的站了七娘的親眷,他們都屏住呼吸一聲不吭,大氣也不敢出,何曾見過老夫人這樣動怒?
從七娘第一次和高士先起衝突的時候眾人都以為會有今天這一幕,可是沒有。
大家看著一個不受待見的庶子之女在高家內宅橫行,忿忿不平的人、等著看熱鬧的人、想要從中得利的人耗著耐心,耗著忍耐等著老夫人出手來製服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娘子,一直等到今日,一出手就是雷霆之怒。
“回老夫人,杖責二十之後逐出高府。”白芷應聲回答道,這根不是回答,這就是老夫人要懲戒七娘的手段。
“什?不行,這會要了李嬤嬤的命的!”七娘一下子反應過來,杖責驅逐?這太重了,李嬤嬤的身子骨是經不住二十杖的,這二十杖隻會要了她的命!
七娘說話時候想起了李嬤嬤說的一個主母治家趣事,為著將來七娘能有官家的手段和殺伐決斷,李嬤嬤將那世家發生的事情說的有聲有色。
其實在七娘聽來那根本不是趣事,那是血肉模糊的悲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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