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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被安置在了太陽縣的驛站,折騰了大半夜第二日便不再上路了。
黑麵人原還是天聖五年的進士,姓包名拯,字希仁。
他原天長縣知縣任滿,頗有政績。此一行是回京複命而去,在路途巧遇七娘等人,深夜大火他早有覺察,在火勢不大的時候叫醒眾人,指揮疏散,臨危不亂,鎮定而持重,很得二十一叔讚賞。
二十一叔見無人隻是特特將此事報與十三郎,十三郎良久不語。
待眾人都安頓妥當十三郎在廊簷下看著黑麵人的背影若有所思,不過才七歲的他負手而立竟然有種說不出的氣度來。天色微微發白,這一夜便這樣驚心動魄的過去了。
“阿婉,你看甚這樣入神?”楊桑換了一套裝束立於七娘身後,順著七娘的目光看去隻見廊簷下黑麵中年人正在與人說些甚話。
七娘收回目光看著楊桑說道:“折騰了一夜,你如何不去歇息?”
“我有要緊的事情問你,咱們屋子頭說。”楊桑四周打量了一下,確定無人注視這才拉著七娘便進驛站東廂的內間。
阿婉見楊桑一臉嚴肅便再撇了一眼黑麵人身後洞窗前發愣的十三郎輕輕的歎了一聲,轉身入了內室問道:“何事?”
“白五哥托我問你的,真的那家夥被你藏哪去了?”楊桑指了指房梁之上,白玉堂赫然歪在上麵,換了一身灰藍色的長衫,手拿著一壺酒怡然自得。
七娘仰頭見房梁上的白玉堂道:“你打聽這事作甚?”
“我做了替死鬼還不能打聽?”白玉堂依在房梁之上也不下來,麵色不善的問道。
“我不能說與你。日後定然當麵請罪的,我所托付的事情你既已經應允了,我必守約。”七娘心中頗為悶悶不樂,李元昊是受傷了,但他不是還有下屬,怎能確定他們真的不會折回?兵不厭詐,若此時她真說了,那真的玉麵鎮西未必能順順利利。
這白玉堂好生聒噪,按說他和她一起將李元昊狠狠的坑了一把,依著七娘的性子自當與白玉堂把酒言歡,對月當歌,快哉樂哉一番!隻是此時卻不行的,因為事情並沒有完,她還不可放鬆下來。
這除了七娘再無第二個人知道白玉堂在哪,她必須打起十二分精神。真正的玉麵鎮西應該已經順利的入京了吧?七娘暗暗的揣測道。
當日他設下這步棋,隻是不想玉麵鎮西在路途中有任何閃失,其中也隱含這對禁軍的不信任,誰知道事情竟然恰如所料,若不是她事先多了心眼,隻怕玉麵鎮西已經被那李元昊救了回去了。
七娘記得夜李元昊誤以為白玉堂是玉麵鎮西的時候曾經親昵的稱他為“阿狐”,想來阿狐便是玉麵鎮西的小名了,也因此七娘斷定李元昊必定十分在意玉麵鎮西,想來到了京也未必真的安全了,隻是李元昊甚時候下手倒是一個大大的謎團了。
七娘原聽太多人說起李元昊之事,本以為他是個三頭六臂無所不能的人,昨夜一見雖然仍舊是個頂天立地狡詐之人,卻將自己心中的恐懼減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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