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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往便偏僻少人的宜良殿門前大道,在黃昏十分卻熱鬧起來,火燒雲恣意的變幻著模樣,從雲層透出的橘色光懶散的灑在通往宜良殿的大道上。
皇後娘娘的鳳駕剛到,張昭儀帶著宮人們浩浩蕩蕩的感到了宜良殿,兩人在宜良殿門外見禮未完,遠處楊太後的鑾駕也已經到了秋涼殿的正門。
“皇後娘娘張昭儀,還有太後娘娘都過來了,官家讓你們且去。”十三郎身邊的一個小黃門跌跌撞撞的跑進來說道。
十三郎深深的鬆了一口氣,對著郭氏身邊伺候的姑姑說道:“姑姑取梅豆種子,三碗水煎成一碗水,放入梅豆花紅棗薑片再煎片刻起鍋,一個時辰以後給郭元師服下便是。我不便久留,這就告退了。”
那姑姑雙眼紅腫,此刻望著十三郎淚光盈盈,噗咚一聲跪在地下道:“郎君大恩大德奴婢此身難報,來世做牛做馬替我們娘娘報答郎君。”
十三郎雙眸中難掩的無奈被七娘準確的捕捉到了,他躬身下去扶起姑姑道:“姑姑嚴重了,郭元師命中雖有此劫,隻是她是福厚之人,經曆劫難,後福無窮。”
“阿婉,走吧!”十三郎對著站在梅豆架下的七娘說道,他大步流星的往正殿方向走去。
阿婉硬著頭皮跟著十三郎往宜良殿的正殿走去,此刻去姨母在自然是要被抓個現行了,姨母可不是官家那樣的好性兒,隻怕要好一通教訓,日後在福寧宮會被管束的更加嚴厲了。
“別怕,咱們走側門,正殿頭連太後娘娘都過來的,不自在的。”十三郎低聲說道。說完帶著七娘一轉,沿著長廊走了一段,在偏殿的一個不易被人注意的梅花牆之策推開一扇門來。
七娘自然是高興的,帶著半夏跟著十三郎便出了側門,宜良殿側門緊挨著秋涼殿,秋涼殿宮人隻有四個,尋常人也不會來這。
十三郎帶著七娘徑直走入秋涼殿,核桃樹沙沙作響,秋涼殿的宮人見了七娘也極為恭敬,原白日是見過的。
“姑姑,這是十三郎。我二人在此歇息片刻。”七娘忙搬出十三郎來,十三郎在宮中多年,身份特殊,來往便利,宮人都頗為忌憚。
十三郎撇了一眼七娘,她的小伎倆了然於胸卻並不計較。
宮人一聽十三郎眉開眼笑道:“這秋涼殿今日可算是熱鬧了,七娘和十三郎快請進,奴婢們方才壓了核桃汁,又做了核桃酥,比不上禦膳房的手藝,勝在剛出來的東西新鮮。”
七娘帶著半夏,十三郎也隻是帶了兩個近侍和兩個小黃門,到中殿近侍和小黃門都留在殿外守候,半夏跟著七娘款款入內。
秋涼殿的宮人們恭恭敬敬的端上來了核桃汁和核桃酥,白日曹皇後又遣禦膳房送過來的糕點被殿中的宮人們熱了熱此刻都一起擺在了中殿西側圓桌之上。
兩人到此時尚未用晚飯,便由半夏伺候著多少吃了些。
夜漸漸深了,宜良殿的喧嘩之聲仍舊隱隱的傳過來了。
七娘想了想前因後果,此時貿然開口雖然唐突,隻是她時間有些,唐突一些也無妨,她自遇到的十三郎至今,十三郎待她也算是特別的。
“郭元師如何?”七娘到底叫的有些不順耳,郭元師這個名字聽著實在別扭,但此時若是說先皇後隻怕更加不合時宜,眾人都避諱姨母曹皇後,隻能如此稱呼廢後郭氏了。
十三郎看了看七娘,七娘生的一雙水汪汪的的杏眼,一抬頭那雙杏眼在燭光之下清澈無塵,坦坦蕩蕩。
“已經無礙了,過了今晚也便平安無事了。隻是阿婉,你不該攙和進來的。”十三郎的言語中都是勸慰的關切之意,情真意切,令人頗為動容。
七娘笑靨如花,她知道這一世自己生的不夠美,再不美的小娘子隻要笑起來也是燦爛的,真心實意的笑起來都是動人的。
七娘先讓半夏門外候著,想了又想才低聲對著十三郎說道:“阿實哥說我,最不該理這事情的該是阿實哥才對。
阿婉說句僭越的話,若是尋常的聰明宗室子弟,遇到了這事情那是能躲多遠躲多遠,做好了無功,做不好了宮中隻怕再難立足。
十三郎早年入宮,阿婉聞聽您一直恭順勤勉,素有盛名兒,今日之事明顯是有人有意為之。
太醫院的禦醫們眾口一詞,十三郎孤身一人,年紀小,說話分量輕,若非我姨母皇後娘娘,隻怕此時已經讓你在陛下心中生了嫌隙。
阿實哥為何非要趟這趟渾水?”阿婉今日對著十三郎顯然是話多了,常言道話多必有失,但是七娘是不怕的,她如今已經是惡名在外,不管多出格的事情,都有理所當然的解釋了,她今日偏要套一套十三郎的話,探探十三郎的底細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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