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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見王妙靈未帶貼身侍婢便也吩咐冬青留在拱辰門側,七娘一人順著梯道一步步往上。
千層階,萬步路。
雨後的濕氣彌漫,秋風呼嘯著卻被高高的城牆擋住了,七娘將身上的披風緊了緊,也許自己年歲再大一些,報仇的事情便會容易一點吧?
不由得又將君子報仇十年不晚的話在心暖了一會,仇必然要報,且要全身而退。
這斑駁滄桑的城牆,七娘像是在夢見到過許多回,不知道遠遠看見城牆上的一點究竟是何人。
王妙靈自東城牆而上,七娘走的卻是西城牆,七娘爬到牆頭的時候,遠遠的看見東西兩個入口之間的?望台上站著一個少年郎,少年郎身旁立著一個嬌俏的小娘,一身素衣,小臉紅撲撲的。
隔了很遠,七娘認得出少年郎是十三郎,定睛看了許久才發現那小娘子竟然是連翹。
連翹的心思七娘一直是知道的,隻是卻不知道她竟然大膽成這樣,竟然敢背著大姐麗娘私下會見十三郎,可見如今他的野心越來越大了。
七娘不知道的是連翹的能耐能否支撐起她這樣的野心,光憑漂亮的小模樣引來的也隻能是薄情郎。
七娘將身子一閃,退後一步,站在登上城牆上行口處,這樣即便是王妙靈從東側出來,也是不能發現她跟了過來的。
十三郎真是無行的磁場,他在這邊能引得連翹和王妙靈都過來,隻是不知道她們找他所謂何事。
隔得太遠,七娘也不指望能聽見,她隻是盤算著王妙靈是不是因為見到連翹在這便故意躲了起來?
七娘搖搖頭,心想王妙靈是王家的小娘子,身份貴重在重小娘之上,她應該不至於畏懼連翹一個小小的丫頭才對。
應該是連翹背著眾人來尋十三郎,連翹應該畏懼被王妙靈看到才對。
想到這七娘扒在牆角上看,城牆之上,西邊秋風瑟瑟,遠遠的隻有一個城樓立著兩個侍衛,他們的方向並不能發現七娘所藏的地方。
倘若那連翹過會從西邊下,勢必要跟七娘碰麵,但是她暫時還不想讓連翹見到她曾經出現在這個拱辰門的城牆上。
七娘想了良久,趁著?望台上的兩人不注意,一溜煙近了西側一個城樓。
城樓的禁衛軍皆是一愣,一個黑色披風身量高挑的的禁衛軍原是背對著七娘的,忽的見人進了城樓,猛然轉身,一張硬朗的臉龐上顯出別樣的威嚴來,幾個禁衛軍都慢慢退後了一步。
“卑職見過七娘。”羅照抱拳施禮道。
七娘穿著月白色的披風,小臉凍的通紅,不等軍士發問便忙說道:“羅統領,我原是來替太後娘娘祈福的,誰知道見十三郎在?望台上,我見風又大,所以到這城樓等等。”
眼前這個膚色黧黑,身量高挑的軍士正是禁衛軍統領羅照。
七娘見羅照的次數並不多,隻是她卻是記憶深刻的。
原因自然是很簡單的,羅照也不是長的特別英俊,話少且冰冷;隻有他卻有許多人都不曾有的優點——橫看豎看七娘覺得羅照就是一個男人,堂堂正正的男人。
汴梁繁華如歌,隻是汴梁的男子都帶著些脂粉氣,油頭粉麵。
這樣的大環境,羅照給七娘的印象自然就是極其深刻的了。
既然禁衛軍統領羅照在這,七娘方才那一顆忐忑的心自然就放下來了,有了熟人就不怕被這些軍士當做奸細了。
“這位是皇後娘娘外甥女,在家行七。”羅照對著幾個軍士介紹道。
幾個軍士趕忙便要下跪行禮,七娘忙說不用不用,羅照手一揮幾個人就退出了城樓。
“七娘是來看十三郎的?”見軍士都退了出去,羅照將城樓的炭盆往七娘身邊移了移。
七娘搖搖頭道:“我原本不知道十三郎在這的,隻是看見王家小娘過來,心中好生好奇便跟了過來。”方才為太後娘娘祈福的借口騙騙眾人還可以,騙羅照顯然是伎倆拙拙,她向來是若是瞞不過的事情坦然說,真實的事情不管多離譜,往往比騙局更加具有說服力,發生了便是發生了,與舌綻蘭花的謊言是不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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