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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娘坐著馬車趕回小院子,估摸著十三郎應該早已經在等候了。
讓七娘感到意外的是她回到小院子的時候仍不見十三郎的蹤影,隻有他的車夫仍舊停在門口。
七娘和眾人四下尋找了一番毫無音訊,心中有種不祥的預感。
她叫來看家的丫頭詢問了一下情況,又叫了十三郎的車夫問道:“你一直在門外守著?”
“小的剛開始在院子外頭守著,後來十三郎出來信步往西走去,走了沒有多遠叫小的進屋子頭暖和一下。小的送了郎君離開,方才到院子烤火。後來娘子去了,十三郎久久不回,小的心下怕有事情,便順著十三郎去時的方向四處尋了,竟然不見人。”那車夫顯得很是穩重,事情到了這一步竟然一點也不恐懼,隻是目光露出一絲異樣。
七娘再一次仔細打量著車夫,三十歲上下,穿著厚厚的麵袍子,腰間係了一條土黃色的皂巾,膚色很深,眉間的刀疤並不是很明顯,臉上沒有表情紋。
此時在屋子頭他沒有抄手,七娘看見他的手很大很粗糙,不是平日勞作的粗糙,關節粗大,實為罕見,七娘記得狄青狄指揮使的手大概就是這樣的。
七娘斷定十三郎是出事了,他們約好回宮想法子入大理寺去暗訪,十三郎年歲小卻不是貪玩的人,這個時候尚未歸來一定有蹊蹺。
“你家郎君素來如何想來你是清楚的,依你之見你家郎君這是怎地了?若是要丟了,回去姨母將你一頓板子伺候!”七娘猛然立起來,向前走了一步,目露凶光看著跪在地上的車夫,洋裝生氣要發作的樣子。
“郎君機敏,世間少有人能敵。若是無十分把握,他不會貿然獨自前往。或許是被甚事絆住了。”那車夫雖然跪著卻不由的將背挺直,直麵七娘的質問。
七娘心中的疑惑稍解,一念又生。
車夫帶著七娘按照他目送十三郎的路程。慢慢的走了一遍,沒有任何蛛絲馬跡。
這個時候是深冬,天氣嚴寒,較之從前汴梁大街上的人並不是很多,一趟下來該看的自然都看的清清楚楚了。
汴梁繁華如夢,人海茫茫,以七娘一人之力,想要尋到十三郎如大海撈針一般,可是時間緊迫,若是日落之前不能安全返歸宮中。隻怕有一場不小的風浪。
七娘知道李元昊入京求娶的日子越來越近了。玉麵鎮西沒有找到。留給他們的時間本來就不多,如今……
想到這七娘和車夫折回小院子,七娘將自己在京中的關係理了理,白家的關係暫時不能動用。高家除了大哥高士先和二十一叔暫時無人。
理了幾遍毫無頭緒,忽然看見車夫,十三郎既然讓這個車夫跟著,說明他是十三郎信得過的人,可是七娘總覺得這個車夫很可疑,到底哪可疑她卻說不上來。
七娘明顯感覺的到七娘說回去的時候車夫臉上的詫異,但是很快他就恢複如常了,車趕的有些慢,似乎一點也不著急。
七娘雖然急躁。卻將用蘇雪教的幾句內經調息一番,如今發覺這調息甚管用,調息之後內心的狂躁就能被輕而易舉的壓製下去。
等到七娘心靜下來便發現了車夫的異常,他的車趕的很慢,每次說話都十分有條理。對於十三郎的失蹤作為貼身人一點也不著急,這明顯是有問題的。
七娘回到小院子下了車對著車夫說道:“我進去取一樣東西便回來,你在這候著。”七娘說這話的時候用的是命令的語氣,一個囂張跋扈的侯門小娘子樣兒。
她存心要試上一試,但願問題不要出在這個車夫身上才行。
那車夫毫無異樣恭恭敬敬對著七娘行了個常禮,那種諂媚之態從他骨子流出來,然後便退到車子上去了。
七娘心一驚,這不是她頭一次跟十三郎見麵,她多少知道十三郎身邊的人,遇到她要如車夫早上那般極其冷淡,冷淡的不屑於看一眼;要就像在汴河小舟上的那些人親切而平和。
十三郎身邊沒有卑躬屈膝的人,所以這個車夫有問題!
“蘇雪,你可願意隨我去?”七娘將衣衫整理好,將自己舊日備下的軟劍綁在腰上。
“是。”蘇雪其實已經穿好了衣裳,聽七娘的懷疑她知道這一趟她也是非去不可了。
“我方才已經吩咐了葉子從後門去找楊桑,我在京中也隻認識她一個。隻盼著她能帶著江湖朋友來救救急。”七娘看蘇雪倒是坦然,自己心有了幾分底氣,有蘇雪在,她的心神比尋常總是穩些。
她記得在地下城,若不是蘇雪開路破解機關,她便不能留意真正的經書的位置,不能猜出最後的機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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