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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娘生生被十三郎這句話打擊的一團萎靡之氣,是,她是不會坐吃等死,總是遇難而奮起,但是不代表她是不需要人關心的。
十三郎說的如此坦然,安排好一切才來救自己,這未免也太兒戲了吧!
“生氣了?”十三郎看見七娘立刻變得有些泄氣的樣兒,緊蹙的眉頭漸漸舒展,表情溫和的問道。
七娘忽然回過神來,自嘲一番,自己這是慪氣作甚。七娘自問從來不對別人產生期待,怎地和十三郎成了盟友便要矯情起來起來?
“無事的。”七娘終於恢複如常了,方才片刻的萎靡立刻不見了。
七娘這話說完以後,馬車一下子靜默了,氣氛很冷,就如同車外的寒冬一樣。
估摸著快到宮門了十三郎才打破沉默說道:“阿婉,謝謝你。”
十三郎雙眸如件,語氣溫柔有度,這樣的話一出口就令人心頭一暖。
“謝甚?”七娘雖然不生氣了,卻覺得十三郎的這句謝說的莫名其妙,難道是因為方才救了他們?不至於,就算七娘不去,那個包公子自然也會帶人趕到,以那人的聰明才智救出十三郎隻是時間問題。
“你知道我能預先知道你沒有危險的,所長才安排好一切方才去救你。便是料定,不管何種機緣巧合你都會自救的。”十三郎沒有理會七娘接著說道。
“哦。”七娘不知道原來十三郎在這個地方等著她呢,她怎會忘記了十三郎有先知的功能?
“謝謝你能在危險的時候保護你自己。”十三郎的手輕輕的扣住七娘的肩膀,他的眼睛微微有些濕潤,眉若遠山,整個人堅毅而持重,語氣恰到好處,令人為之一振。
七娘一愣,方才的怨氣此刻便消失的一幹二淨,甚至心中微微一觸,那種感覺無法言明。
十三郎是不同的。七娘再次意識的。
“我會好好的保護我自己,我答應過展大哥的。”七娘低些頭,輕輕將碎發攏在腦海,然後抬起頭看著十三郎微微一笑,笑容一塵不染。
十三郎片刻失神了,然後有些慌亂的說道:“是,我們一起等著你的展大哥平安歸來。想來他知道你幫我做了這些事兒,定然會開心的。到時候會誇你長大了。”
七娘聽到這樣的話覺心頭一暖,雖然知道十三郎的話多少帶著點忽悠自己替他賣命的意思,卻還是不計較了。
展大哥會平安歸來的。她什都不用做。隻要在汴梁逍遙自在的等著他歸來便是了。
待到那時她也不是如今的樣子。興許就是豆蔻年華,亭亭玉立,展大哥也是會動心的吧?
想到這七娘再次慧心的笑了。
郎騎竹馬來,繞床弄青梅。
同居長幹。兩小無嫌猜。
十四為君婦,羞顏未嚐開。
“十四為君婦”心中念到這一句七娘的心便融化了,兩世做人到底也沒有穿過婚紗,做過新娘。今生今世若是做了展大哥的新娘,也算死而無憾了。
想到這不由的湧出一種莫名的悲傷之色,展大哥,你如果活著可還記得阿婉?
在這大宋,十六七歲的展大哥也到了成婚的年齡,可是七娘還小。等到那時展大哥也是大齡未婚了吧?
“十三郎,你既然能預知將來之事,你可知道展大哥什時候會回到汴梁?”七娘想到十三郎的預見能力,心中又是一陣激動。
“你的心果然隻有你的展大哥。放心,等到包公子知任開封府的時候你展大哥就回來了。”十三郎說道這從懷掏出一隻如荔枝肉般溫潤的玉笛。一首悠揚的曲調由馬車內向外飄去。
十三郎的笛聲悠遠而歡快,節湊與七娘尋常聽到的也大有不同,不知道是不是七娘的心境不同了,她從這歡快的笛聲聽出了低沉綿長的思念。
笛聲的思念如發絲長風,如皓月明淨,如甜香甘泉一樣濃烈。
這樣的思念彌漫在空起來將七娘包圍的喘不過氣來,少年時候展大哥的樣子又在一幕幕回放,展大哥的筆直的脊梁,暮色晚歸時夕陽下他持劍的背景;撲簌簌落下的竹葉飛舞,清晨竹林中他的劍氣之聲;荷塘月色下他言語中向往的江湖……
一曲終了,十三郎將玉笛小心的收好,整個人失神了。
七娘看著十三郎良久這才想起他說過的,他心中亦有人了,也許這笛聲的徹骨思念並非是自己的錯覺,隻是感同身受罷了。
“十三郎,你喜歡的小娘是個什樣的?”如今車中隻有她們二人,七娘情不自禁的問出來了。
十三郎回過神來,微微頷首想了想說道:“她是一個不同的小娘子,有智慧,有擔當,有一顆生機勃勃的心,有著最最珍貴的靈魂。如果說小娘們是花兒,那她便是一棵會開花的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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