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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一行人,在長洲呆了一個月。春天過去,便是炎夏。韓氏要有新的門主,韓秦川隻留下一個女兒,並沒有繼承門主之位的權利,韓氏的香火卻不能斷,因此白慧端從韓氏家族中過繼了一個。隻是這過繼不隻是他們說了算,還要韓氏的宗親拍板,韓氏家族希望立即能有一個管事的上來,因此這過繼來的兒子,已經十七八歲了,叫韓聰。
白隱覺得有一個這大的兒子,慧端恐怕會不自在,便想要她回江東去。但是慧端拒絕了這個好意,執意要留在長洲。
“你是對父親還有怨恨?”
慧端搖頭:“我若是有怨恨,年前便不會回家去了。以前不懂事,心隻有恨。十年過去了,什恨也都消了。伯父有他不得已的地方,我身為人母,也能理解了許多。隻是我既然已經嫁了人,人人稱我一聲韓夫人,那我便是韓家人。生事韓家人,是韓家鬼,此生定要守節的。”
這倒是很合慧端的習性。林雲深說:“如此也好。我看那韓聰也是個知書達理的好孩子,不求他真心,但求他恭敬待你。他若不好,你寫信告訴我們,我們替你出氣。”
慧端苦澀笑道:“你不會笑我吧。當初聽說你死了,我……如今還口口聲聲說要守節……”
林雲深道:“我與你的情分,不必說這樣的話。”他低下頭,說:“倒是苦了你了。”
“秦川要我告訴你說,那個孫婆婆前幾年便去世了。她晚年過的很好,秦川單獨給了她一個院落住,還找了兩個丫頭伺候她。”
林雲深點頭,苦笑說:“他這人就是這樣。當初我問他孫婆婆怎樣了,他隻說他不管孫婆婆的死活,我還罵過他呢。”
“他心想的多,嘴上說的少。這些年他也對我很好。”
慧端說著,低頭又落下淚來。
安樂長的白白胖胖,很是可愛。小小年紀,也不懂離愁別苦,想哭就哭,想笑就笑。林雲深抱在懷,簡直愛不釋手。
“可曾取了名字了?”
“秦川說,你取的乳名就很好,當做大名叫了。就叫安樂。”
“韓安樂,”林雲深念了一聲,說:“我與你爹從小就想過安樂生活,可惜我跟他命都不好,早早地沒了父母,一世諸多坎坷。你這孩子的命,可千萬要比我們兩個好才是。希望你跟你娘都平平安安快快樂樂的,叔叔和舅舅也會常來看你。”
和林雲深不同,白隱竟然不是很喜歡小孩子。
“我都不知道該如何抱,又愛哭鬧,我不喜歡。”
“你這人真是沒愛心,”林雲深說:“多可愛啊,我要是能生也生一個。”
白隱就想他如果和林雲深能生孩子,生出的孩子會是什樣。定然是男的極俊秀,女的極美貌。
他想一想,竟然也覺得孩子可愛了,嘴卻說:“我身邊已經有了一個孩子了。”
“你有孩子,誰?”
“你啊。”白隱說:“你不就是個一直長不大的孩子。”
“白隱,你可知道什叫尊老愛幼?”
“我隻知道舉案齊眉,琴瑟和鳴,不知道什叫尊老愛幼。”
林雲深臉上熱熱的,說:“你看看你現在,誰會相信堂堂白大公子竟然是這個樣子。”
馬車沿著長街緩緩行駛,林雲深挑著簾子,看著慧端抱著安樂在門口目送他們。等到放下簾子的時候,竟然鼻子發酸,想要哭。
白隱問:“剛還好好的,這是怎了?”
“我突然覺得秦川可憐,”林雲深說:“你看我們這好,單獨他一個人去了。”
白隱便將他抱在懷,林雲深推說:“你別碰我,不然我更愧疚。”
白隱黑臉,問說:“難道為了緬懷百兄,我們兩個就一直這樣?”
林雲深瞪著他說:“你真是沒良心,你姐夫剛死了,你還有心情想這些。”
白隱說:“我比誰都不希望百兄死,因為我不想你心總有他。”
林雲深很吃驚地看著白隱。白隱低頭,說:“我想你心中隻有我,沒有韓百。”
“你怎什人的醋都要吃,以前是劉清台,如今又是秦川。”
“你不說我都忘了,還有個劉清台。”白隱說:“就隻有這兩個吧,還有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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