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琴能發出的音量並不大,以錦娘為中心,在場的演員也好、工作人員也好,都隨著緩慢悠長的琴音漸漸安靜下來,在她幾步之外的地方圍成了個半圓。
時而清脆時而低沉、忽現忽隱的幾個較緩的節拍之後,節奏漸漸加快,音色也轉而清澈高亢起來。
安颺本身對古琴曲沒有什興趣的,她總覺得這些古代樂器演奏的樂曲都太過陽春白雪,節奏太慢,她自覺性子急,沒那個耐心坐下來靜靜欣賞。
然而她第一次近距離聽到古琴曲,卻輕易就被開頭的幾個音安撫了心境。
隨著樂曲漸入佳境,即便她並不懂欣賞古琴,也不知道錦娘演奏的是什曲子,她也覺得從心底冒出點喜悅來。
這種感覺不是那種特別洶湧或強烈的感情,而是像喝下一杯有些苦澀的茶後,從舌根處泛上來的點點回甘,淡,卻彌久。
一陣激昂流暢的撥弦之後,錦娘節奏漸緩,最後用幾個音結束了整段演奏。她雙手輕輕抬起,離開琴弦,放回腿上,無聲地呼出一口氣。
她這才發覺雙手手指都有些隱隱作痛。顧錦從來沒有摸過琴,手指的皮膚不適應堅韌的琴弦。右手經常捏針還好一些,左手大拇指在琴弦上按揉滑動的一側已經開始泛紅。
“這就、就沒有了?”安颺愣愣地問了一句,遲疑著拍起手來,“顧老師太了不起了,彈得真好。”
周圍的人也跟著嘩嘩鼓起掌來。他們大多數也和安颺一樣,對古琴沒有什了解,但錦娘能流暢地彈出一曲,讓他們能夠靜心去聽,還能覺得挺好聽的,在他們看來就已經夠厲害的了。
錦娘站起來擺了擺手,道:“好多年沒有碰過琴了,生疏了許多,獻醜了。”
“已經很厲害了!”安颺一邊說一邊還自己點了點頭。
“是啊,你可別過分謙虛了。”楚夢林看了她一會兒,忽然說道,“我突然有了一個想法。”
錦娘側過頭,疑惑地睜大了眼睛。
楚夢林笑笑,沒有直接說出來,擺了擺手道:“你先教教安颺基本的指法和姿勢,待會兒我再和你說。”
她眼神發亮,看起來有些興奮的樣子,衝圍在附近的人揮手:“好了好了,都散開吧。”
人群三三兩兩互相議論著回到各自的崗位上,錦娘則讓安颺坐在琴桌前,教她擺起了基本的姿態和手型,楚夢林則翻開劇本寫寫畫畫著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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