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冷峻的餘光看到傾念的手指仿佛動了一下。

    立刻轉頭去看，緊接著他看到傾念的手指又動了一下，跟著眼珠轉了轉，非常緩慢的張開了眼睛。

    她醒了，傾念醒了，真的醒了。

    四眼和韓初雨也發現了傾念悠悠轉醒，三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誰都不敢說話，生怕驚了正在蘇醒的傾念。

    像是初生嬰兒般，用迷茫的眼神環顧四周，目光掃過站在*邊的三個人。

    “我好像聽到了糖心兒和糖果兒哭了。”開口的第一句便是詢問兩個寶寶。

    韓初雨點著頭，眼眶紅了。

    “啟安呢？”終於問出了那句話。

    病**邊的三個人一起沉默了，猶豫著要不要告訴傾念啟安的死訊。

    誰都不敢開這個口，生怕一說出來，傾念會再次昏睡過去。

    其實他們不說，傾念心也非常清楚，啟安很可能已經不在了。否則他怎可能不在她身邊。

    昏迷前，傾念清晰的記得淩啟寧那一槍正中啟安的心口，從他胸口湧出的鮮血那刺目，刺得傾念控製不住的流淚。

    她不想承認啟安可能已經不在了，如果沒有啟安，餘生該怎活？沒有啟安，生不如死。

    傾念垂著頭，拿過*邊放的那條絲帶，一心隻顧著往手腕上係著蝴蝶結，不去看圍在病*前三個人臉上沉痛的表情。

    韓初雨拉了拉四眼的衣袖，四眼的眼眶有些微紅，像是下了很大決心似的上前一小步盡可能把語調放緩放柔：“傾念，啟安死了。”

    冷峻猛地回頭狠狠瞪了四眼一眼，意思是你怎這個時候還跟她說這個，萬一刺激到她怎辦。

    四眼也不想這個時候去告訴傾念如此殘酷的事實，可終究要麵對的，早晚都會經曆這痛苦，何不讓她早點接受，早點度過呢。

    傾念仍然在反複係著手腕上的蝴蝶結，就跟沒聽到四眼的話似的自顧自的說：“啟安會喜歡它的，我要快點兒把蝴蝶結係好，他最喜歡看我在手腕上係紫色蝴蝶結了。”

    這時，韓初雨眼眶濕潤了，不忍的重複了一次四眼剛剛說的話：“啟安已經死了，他不在了。”

    傾念沒有抬眼看韓初雨等人，低頭擺弄著手的蝴蝶結，對韓初雨和四眼的話充耳不聞：“啟安最喜歡我係的蝴蝶結了，你們別吵，我要快點兒係好！”

    她的聲調也越來越高，仿佛要壓過韓初雨的聲音。

    是不是裝作沒聽見、沒看見，他們倆所說的一切就可以當做沒發生過？

    這時，冷峻突然一把將傾念摟進懷，輕撫她如水的長發，幾乎就要哭了：“你別這樣，啟安在天之靈也不想看到你為他這樣難過，他生前最大的心願就是你能開心快樂的過每一天，是哥哥對不起你，你要我怎樣都行，你殺了我都行，我隻求你不要折磨自己。”

    傾念猛地從冷峻懷掙脫，喃喃道：“怎可能？怎可能？啟安還等著我陪他去看遍世界各處美好的風景，不，不可能的，啟安不可能會丟下我，他怎可能死呢，你們騙我！我知道，你們都在騙我是不是？”

    說著求證的看向冷峻，希望從他那兒得到啟安安然無恙的消息。

    “冰兒，冰兒，你怎了？”冷峻發現了傾念的不對勁兒，她臉色慘白，剛剛還在擺弄蝴蝶結的手下意識的按在了胸口，隨即一頭栽倒在地昏死過去。

    “醫生！醫生！”

    冷峻抱著傾念拚命的喊醫生過來，幾個穿著白大褂的醫生進來為傾念檢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