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的沒想到你是冰兒。”

    黎業尊看著傾念蒼白的臉色，能猜到這段時間因為啟安的死，這個傻丫頭一定在無人看見的地方，哭過無數次。

    淩啟安的臉在黎業尊的腦海揮之不去，一生的摯友，連最後一麵都沒來得及見，連最後告別的話都沒來得及說，他就撒手人寰了。

    “啟安他有沒有留下什話？”黎業尊低著頭，如鷹般桀驁的眼眸一片灰暗。

    “沒有。”傾念神色黯淡，“啟安去的太匆忙，連告別的機會都沒有給我留下。當我從醫院醒來時，啟安已經死了。”

    沉默了幾秒鍾，傾念又沉痛的說了一句:“不，哥哥說，啟安在還沒送到醫院時，就已經死了，死了……”

    喃喃的重複那個“死”字，痛從心口一直蔓延到掌心，喉嚨深處哽著巨大的悲哀，痛苦得幾乎就要難以呼吸。

    黎業尊終於抬起了頭，求證的看向冷峻。

    冷峻點點頭，烏黑的眼中有難過湧現。

    “淩啟寧那一槍正中啟安的心髒，還沒等到達醫院，啟安已經沒有了心跳。”冷峻的話語充溢著濃濃的自責，“如果不是我聽信了淩啟寧的挑唆，如果不是我愚蠢的抓了冰兒，啟安也不會死了。”

    “哥，事情已經發生了，何況這本不是你的錯，你和我以及啟安，我們都是受害者。是淩啟寧喪失了心智，被仇恨蒙蔽了雙眼，才會害了啟安。”

    下意識的用手按著心口，疼痛一波接一波的襲來。眼前一陣發白，傾念險些跌倒，幸好黎業尊及時將她扶住坐下。

    “怎樣？哪不舒服？”黎業尊臉上的關心很明顯，即使他再如何刻意掩飾，也還是清晰的表露出來。

    “隻是想啟安了，我沒事兒。”

    聽著傾念的話，黎業尊和冷峻都跟著難過起來。

    兩個人都不知道該如何勸解，隻能默不作聲的陪著她，直到傾念自己有所好轉。

    “淩啟寧呢？”黎業尊的語氣是冰涼而不帶有一絲一毫感情的，說出淩啟寧的名字時也帶著滔天的恨意。

    “她走了，出國了。”傾念黯然，然後從醫院病房的抽屜拿出一份離婚協議書遞給黎業尊。

    “這個啟寧臨走前讓我交給你的，她說既然你不愛她，也不要再繼續互相牽絆了。”

    黎業尊的表情沒有任何變化，淡然的接過那份離婚協議書，看都沒看便拿出筆簽上了自己的名字。

    從此，他與淩啟寧那個女人再無任何關係，終於能脫離這個女人了。

    忽然，他又想起了什，看著傾念問道:“小天呢？也被淩啟寧帶走了？”

    剛剛蘇醒不久的黎業尊還不知道他的兒子黎小天已經死去了的事情。

    傾念看了看冷峻，不知道該不該將小天的死訊告訴黎業尊。

    冷峻猶豫一下，隨後對傾念點點頭。

    “小天死了。”傾念真的很不忍心說出這樣的事實，天底下，有哪個父母能接受得了自己孩子的死訊呢。

    瞬間，黎業尊幾乎石化。

    不可思議的瞪大眼睛望著傾念素白的臉，不相信的問道:“傾念，你在說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