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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突然變得那多話了,好好睡覺吧你。”時陌別扭地甩開他,跑去泡了一池浴缸的熱水,讓謝錦程進去泡,自己又煮了碗生薑湯水,給洗好澡的謝錦程喝。
謝錦程被伺候得舒舒服服,裹著被子,靠在沙發椅上享受時陌喂來的熱粥,粥放了豬雜和蔥花,還滴了一點麻油,熱騰騰的散著香氣,大概怕他嘴巴淡,粥特意放多了鹽和胡椒,加重了味道。
忙前忙後照顧他的時陌,到現在都滴水未進,雖然話還是說得不留情麵,但臉上的關心與擔憂卻清晰顯露。謝錦程覺得自己幸福極了,時陌就像位體貼的妻子,照顧家庭、照顧自己。
“我是早產兒,小時候體弱多病,大家都叫我藥罐子。”神智縹緲到不知何處去了,謝錦程無神凝望著頭頂的燈,難得地啟開了話匣子,說出那些掩藏心底多年的知心話,“那時爸媽還很疼我,我一生病,他們便會像這樣照顧我。那日子真令人懷念。”那時候母親會舀起一勺白粥,哄鬧別扭的他張開嘴,父親謝文會騙他說,藥其實是糖,味道很好,然後他總是會哭鼻子,大吵大鬧,不想再吃藥,不想再聞那些難聞的藥味。
可惜,歲月改變了父母,物是人已非。他現在縱是想聽父母的話,乖乖地吃藥,也沒機會了。
“這多年,你知道我最大的願望是什?”謝錦程吃下一口粥,粥香在唇齒間劃開,明明是鹹味的粥,卻苦澀得如同黃蓮,“我希望能再病一次,讓父母再喂我吃藥,哄我吃粥。我寧願犧牲我的健康,換取這短暫的幸福。”
時陌沒有說話,沉默的聆聽就是對謝錦程最好的幫助,他拿下謝錦程頭頂的濕毛巾,打算換冰塊,卻突然被謝錦程抓住了手腕,力道不大,但讓他掙脫不開。
“你去哪?”灼熱的體溫燒得謝錦程神智都快喪失,他其實看不清眼前人是誰了,迷迷糊糊將眼前人與夢中的父母形象重疊起來,下意識地害怕他離開,害怕自己又獨自一人,“別走……”
“你燒糊塗了誒,我不是你爸媽。”時陌猜到謝錦程要說什,摸了摸他的額頭,比剛才更燙了,“我隻是去換冰塊。”
“我知道你是誰……”謝錦程輕輕笑了,恍恍惚惚的視線凝聚起來,定格在時陌擔憂的臉上,“你是我最愛的人。”說完,他咽下了最後一口粥,疲憊地放鬆眼皮,慢慢闔上雙眼,迷糊之間他似乎聽到時陌的低聲細語。
“其實你也是……”
是什?他聽不到了,他隻知道自己下意識握住了時陌的手,緊緊地、緊緊地,不願放開。
好……溫暖。
謝錦程病得快,好得也快,長年鍛煉的體魄激發了自我修複因子,第二天一覺醒來就能生龍活虎地吻時陌了。
時陌踹開了謝錦程,氣憤地一巴掌拍開他的腦袋,下床熱了昨晚的芝麻糊遞給謝錦程,故意說這是餿的。謝錦程笑著喝下,摟住時陌不肯放手,時陌罵罵咧咧,吃完早餐就把謝錦程拖去了醫院,美其名曰帶謝錦程來看看腦子有沒有病,實際上是擔心謝錦程身體還沒好。
誰知道,兩人竟然在醫院碰上了一個意想不到的人。
“哥!”熟悉的聲音在兩人背後響起,謝錦程一回頭,笑容頓時凝滯在臉上。
是謝展宏和他父親謝文。
周圍氣氛詭異地凍結起來,時陌尷尬得拿手擋臉,怎在這撞上了謝文,這讓他怎麵對這曾被自己臭罵的人?
謝文臉部線條繃得很緊,眉宇間有火氣攢動。
謝錦程率先打破沉默:“展宏,你們怎在這?”
“哥,前幾天爸被檢查出有糖尿病和高血壓,今天來複查。”謝展宏反問,“哥你們怎會在這?”
“身體不舒服。”謝錦程皺了皺眉,不管父子關係怎僵硬,那畢竟是自己的親生父親,聽到父親有糖尿病和高血壓,那被隱藏在心底的孝子情節多多少少也激發了出來,“爸……你情況怎樣?”
“哼,還沒被你氣死。”謝文不善的目光鎖在時陌身上,嘴唇隱隱抽動,似乎想說什,又不好說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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