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怎知道巫族祖巫的？縱然他是金蟬子轉世，未覺醒宿慧，也不可能知道這些上古之事。想到這，老聖人眼中閃過一絲寒光，向玄奘看去。

    看到老聖人的神色變化，玄奘早有準備，抬起頭毫不退縮地對視老聖人的目光。

    他心中默念，來吧。隻要自己按照選擇的道走下去，無論怎掩飾，自己的改變也瞞不過有心之人，既然如此，不如現在就直麵這一切。而且據他這段時間的觀察，若三界之內有誰不介意自己的變化甚至願意在背後推波助瀾，老聖人和白衣老者一定在其中。若是這關都過不了，自己又怎掌握自己的命運？

    老聖人看著玄奘挺拔的身影、堅毅的麵容以及閃爍著火光的眼神，一時間有些恍惚。

    多相似啊！那獅子般桀驁的眼神，他不由想起了自己那位曾經的大弟子，同樣的年少、同樣的毫不退縮還有那同樣的道！

    兩道身影在老聖人眼中漸漸重合，他眼中的寒意漸漸褪去，臉上逐漸浮現一絲感傷。

    罷了罷了，自己已經失去一個弟子了，難道還要重蹈覆轍嗎？誰還沒有屬於自己的秘密呢？隻要心正，又有何妨。

    更何況，什時候自己會因為這樣的事而心生疑慮呢？隻要自己還在，不管這位弟子有什來曆，要想做出危害三界之事，也要先問過自己手的劍。

    老聖人身影不由挺拔起來，一股豪氣自心中升騰起來，他深深地看了玄奘一眼，開口道：“為師不管你有什秘密，既然你拜了我當老師，為師隻有一句話：心正，道才正！”

    玄奘聞言點頭拱手，心中不由鬆了口氣，既然老聖人出了這樣的話，那就代表他不追究自己的秘密了。現在要過的隻有白衣老者這一關了，想到這，他轉頭看了過去。

    隻見白衣老者聽了老聖人的話後，眼中流露出複雜的神色，他開口道：“我這的確有十位祖巫的精血，但是……”

    著，白衣老者的眉頭驟然揚起，一張臉上露出滔的怒意，目光如刀，直逼玄奘：“既然你也知道巫族祖巫，那你又哪來的膽子在這東皇鍾內提起他們的名字呢？你可知巫妖兩族連綿億年的戰火，滔血仇，億萬屍骨，巫妖二族，不共戴，你怎敢在我麵前這？”

    隨著白衣老者的話，整個幕都灰暗了下來，大地上流淌出殷紅的血跡，無數妖魔在四周發出淒厲的嚎叫，仿佛在應和老者的憤怒。

    異象加身，玄奘卻不為所動。他對著白衣老者深深一揖，直起身子，一字一句地道：“前輩，捫心自問，讓妖族衰落，讓庭崩壞的真的是巫族嗎？”著，他看著白衣老者的眼睛，每個字都像一把刀，刺進老者的心。

    “一切的源頭都是道！”

    白衣老者不自覺地往後退了幾步，臉上的失落錯愕一一閃過，他黯然地閉上眼睛，不再言語。周圍的異象一瞬間消失不見，四周的環境恢複到了最初的模樣。

    玄奘看著白衣老者的神色，知道自己的話觸動了他，接著道：“巫妖兩族，皆是道棋子，昔日情勢，豈是兩族本意。如今兩族已不複往日輝煌，巫族不過大貓貓三兩隻，妖族之中大妖不出，已然式微，又有什放不下的呢？縱然放不下，以如今三界形勢，再爭鬥下去遲早兩族俱亡。您難道真的不知嗎？”

    “區區祖巫精血又能代表什呢？若是能用巫族的力量使自己強大，縱然東皇在世，想必也不會否決吧。”

    半晌，白衣老者睜開眼，臉上重新恢複了雲淡風輕，仿佛剛才什都沒發生過，他看著玄奘，眼中的神情讓人捉摸不透，隻聽他感慨地道：“好吧，給你便是，沒想到昔日與東皇俱亡的十位祖巫的精血竟然會用在你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