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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啟問完之後，卻不見他回答,整個身形頓了頓,仿佛是支撐不住了一般，手下的動作也愈發的慌亂起來,原本收拾的整整齊齊的衣物,也跟著又散亂了起來，而且有越理越亂的趨勢。

    剛從家得知這個消息時,雖然明白爹娘已經定了下來,隻是跟他說一聲罷了，可他根本就來不及去弄清楚自己的意願,或者是埋怨他們的不公,而是最先想到徐淩遠，自己曾答應過會一直陪著他的,不知道他會不會生氣，更重要的是，他會不會從此忘了自己，一想到這，他就覺得心有些發慌，比徐淩遠第一次回去，一呆就是幾個月時還要不安。

    盡管如此，他表現的仍然是一如既往的平靜，而他娘見他一聲不吭，不悲不喜，難免又指責起他來，說是沒想到他如此的天性涼薄，對他們這多年的養育之恩，沒有一點的感恩與不舍，對於她的苦心安排也毫無感激之情，倒像是他們天生就欠他的一般，以後就算是攀上了高枝，估計也不記得還有這個家了。

    任憑她怎說，他卻一點也不在意，似乎這個呆了十六年的家，也真的沒有什值得他留念和不舍的，他按照他們的安排，先到院子收拾東西，然後第二天一早獨自到她的娘家去找委托人，之後至少三年的時間，他都隻能在心想著這的一切了，直到他踏進院子之前，他甚至是有些認同她的話的，自己大概真的是挺無情的，不然的話，怎會一點也不傷心難過呢？

    可在見到徐淩遠的那一刻，他就知道他不舍的是什了，在希望對方能去看看他的期望落空之後，他才知道自己有多的難過，明明還沒有離開，他就已經開始想著對方了。

    “我在你眼就那的無情？去看你不是理所當然的嗎？”見自己的反應對他有如此大的影響，徐淩遠趕緊故作輕鬆地說道。他剛才之所以沒有立即回答，是因為被對方的情緒感染了，對他來說，城並不算陌生，那有他的親人和朋友，坐馬車往返也就是半天的功夫，因此，他雖然對阿啟去當學徒有些不滿，可並沒有意識到，這對於阿啟來說，卻有著背井離鄉的不安和孤獨。

    “嗯。”手的動作慢了一些，阿啟輕聲回應道，覺察不出他到底是怎樣的情緒。

    “放心吧，我肯定會經常去看你的，這樣以後要找你看病的時候，才能拿這些人情來賴賬啊。”覺得氣氛有些沉悶，徐淩遠盡力緩和道。

    “嗯。”仍是輕輕的一句，隻是聽著比剛才的那句溫和了許多。

    “真的是明天就要走？幹嘛這急啊？”見他情緒好了一些，徐淩遠很是不滿地問道。他今天上午才聽說，結果第二天就要走了，實在是有些突然了。

    “委托的人正好明天有事要進城，等不得的。”終於將東西都收拾好了，阿啟也在他身邊坐下，慢慢地跟他解釋道。

    “你明天什時候走？你爹去送你，還是你娘？”原來隻是人家順道的事，可他又沒有什辦法，於是隻好接著問道，盤算著自己該怎為他送行。

    “一早就走，爹他們有事要忙，走不開，去了也幫不上什忙，我自己去找委托的人就好了。”說起這些來，阿啟倒是很平靜，好像一切都是那的理所當然。

    “委托的人你認識？”徐淩遠實在懶得跟他們計較了，不過這樣也好，自己去送他也少了許多拘束。

    “我在十二歲以前去過，到了之後自然可以問到的。”阿啟搖了搖頭，跟他解釋道。

    “他們還真是放心。”徐淩遠終於還是忍不住，略為諷刺地說道。

    “沒什，我記得路，既然爹他們早就說好了，應該不會出什錯的。”知道他是在替自己抱不平，阿啟勉強笑了笑，安慰他道。

    “既然他們都不去送你，明天又要走的很早，不如一會去跟他們道個別，明天就從這走吧，我跟你一起去，也好認認路，不然的話，以後回去找不到怎辦？”對方再怎穩重，也才十六歲，這一輩子都沒有去過縣城的也大有人在，第一次出遠門，而且時間這長，又是去做苦工，家竟然連一個送行的都沒有，徐淩遠不由得都要冷笑了。既然他們這不在意，何苦臨行前再讓阿啟去添堵呢？

    “你要回去？學堂怎辦？”阿啟先是很驚喜，隨後又覺得有些不妥地問道。

    “暫時放假一天，以後再補上就行了，我相信阿貴他們會很樂意的。”見他很是心動，連拒絕的話都沒說一句，徐淩遠也舒心了一些，“現在就去吧，趁著都還在乘涼，把這兩件事情都辦了。”

    “阿遠，我以後都會想著你的。”見徐淩遠看著他，似乎在征求他的意見，阿啟先是也看了他一會，隨後很是認真地說道。

    “嗯嗯，我也會想著你的，隻要一有空就會去看你的。”被他看的有些不自在，徐淩遠邊回應著，邊率先向外麵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