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隨風卻知道曆史上清軍並沒有攻陷大名府,而是轉向山東,克館陶,經臨清州渡過運河。
而此時濟南城內兵力空虛,守軍尚不足兩千人。
山東布政使張秉文、曆城知縣韓承宣一麵流星快馬,急報朝廷,四處請求援兵,一麵動員城中百姓拿起武器保家衛國。
諸人衣不解甲,在濟南城頭苦苦死守。盼著朝廷的援軍到來,誰知替皇上督師的太監高起潛在臨清坐擁重兵,偏不來救。
另一路援軍大將祖寬見狀亦觀望彷徨,貽誤了戰機。可憐兩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文職行政官員,率濟南百姓守城數日,終於在次年正月初二被圍城的清軍用火炮轟塌了城牆。
二人聞訊率兵民與清軍展開巷戰,終是寡不敵眾,雙雙陣亡。清軍攻占濟南城,直至三月才撤退出關。
這一仗,清軍俘虜了分封濟南的德王朱由樞,掠走人口五十餘萬。加之崇禎十三年再次擄掠,山東一直沒有恢複過元氣來,直到清朝康乾時期才算有所改觀。
想到這,望著遍地水磨青磚的楚隨風不由得握緊了雙拳。
劉澤清接受任命後立即率領部下趕往東昌府,略微布置後便召集眾將官在東昌總兵府議事。
這時,廳傳來了姚文昌清朗的聲音。
“劉帥,我軍現在進駐館陶、冠縣數地,扼住了這幾個地點,東昌府暫時就安全了。”
對方今日一副書生打扮,棉衣青袍,方巾踏靴,站在劉澤清依靠的太師椅旁精神的很,收拾停當的他又恢複了往日的嶽峙淵池的氣度,顯得意氣風發。
“咱們不是去解大名府之圍嘛,這樣布置豈不成了固守?”下麵一個大胡子將佐及時提出了異議。
楚隨風不認識對方瞅了瞅他的朝服,是個從二品副將。
姚文昌臉色一凝,滿臉鄙夷的瞅著對方道。
“此次建奴披甲人九萬,啊哈包衣八萬,寧副將覺得我萬餘通州軍能打得過嗎?”
此話一出在座諸將紛紛垂頭,長籲短歎不絕於耳。
所謂披甲人就是滿洲旗丁中遴選出來的精銳,也稱八旗精騎。
披甲人分馬甲和步甲兩種,不納糧、不耕種,乃是三丁抽一,每牛錄滿洲三人中許一人披甲,以六十名為常數。
馬甲和步甲,隻是功能區分,並無貴賤之別。都屬騎兵,隻不過一個無論何時何地都是騎兵,一個則是到達戰場之後下馬步戰,算是乘馬步兵。
戰事發生,滿洲旗丁便是士兵,披甲人便是其中精銳,而披甲人出征期間會帶上若幹廝卒也就是阿哈,協助搶掠,看管財物、俘虜,一般披甲人出征,攜帶的阿哈數量在一到兩人之間。
清軍的最單位是牛錄,每牛錄三百戶,每戶出一個壯丁,父死子繼,兄亡弟代,也就是,一牛錄有三百丁。
而馬甲、步甲、白甲,都是從這三百丁中遴選出來的精銳。
牛錄之組成,分阿哈、披甲人、旗丁三種,阿哈為奴仆,多是漢人朝鮮人出身,不算在人丁之中。
旗丁都是滿洲人,而披甲人,乃是從滿洲旗丁中遴選出來的。
怯戰!畏死!
楚隨風聽後惡狠狠地瞥了一眼對方,心大明就是完在這一群王八蛋手麵了!
咳咳。
聽到劉澤清在上麵咳嗽,廳所有人都斂聲屏氣聽這位勇悍的將領發話。
“也沒不去救嘛!臨行時陳總督得明白我們首要的任務是先確保東昌府,況且……”
完撫著椅子上紫紅把手瞟了幾眼末座處沉思不語的楚隨風。
姚文昌嘴角兒微微一挑,知道劉澤清按照他們之前的計劃發動了。
之所以接東昌府總兵這個燙手山芋是因為姚文昌料定了崇禎皇帝不會問罪。
大名府雖然要害,但清軍十幾萬精銳齊聚,集明朝所有精銳都不一定能贏。
自薩爾滸一戰,二十萬明朝聯軍被清軍打得犬奔豕突,全軍潰敗。
廣寧一戰,十多萬遼東軍折戟,千伏屍。
清軍滿萬不可敵,何況這次對方十多萬精銳雲集。
數十州縣失守,無人敢當其鋒,總督吳阿衡、盧象升,甚至連孫承宗都戰死了,這時如果再拿他們這些還能打仗的總兵開刀就太不明智了。
這也是皇帝批準陳新甲要回劉澤清的真正原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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