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康牢頭開了內監大門,燃起火把,走下台階經過甬道,到了最麵這間牢房門外時,張遠早就把燒烤架子什的收入書倉庫,雙臂枕著頭,翹著二郎腿躺在了草堆上。
康牢頭到了門外,踮起腳從門上的窗口聞了聞,越發肯定烤肉香味就是從張遠這間牢房傳出來的,於是解下腰掛著的鐵環,遞給跟在身後的獄卒道:“開門!”
火把“啪”地跳出個火星,那獄卒嚇了一跳,招來康牢頭一腳,好容易打開牢門,康牢頭掂了掂手的鐵尺,舉著火把進去一看,張遠眯著眼一臉迷糊的道:“要提我過堂了嗎?”
康牢頭轉著腦袋四下打量,還時不時的吸吸鼻子。可這巴掌大的地方,站在門口都一覽無餘。
除了張遠身下的那堆發黴的爛糟稻草,就是一根針都藏不住啊?
他還不死心,咋咋呼呼的讓張遠站起來,用鐵尺撥開草堆,隻見稻草橫飛,碎沫亂舞,卻什都沒找到。
“搜搜他身上!”康牢頭退到門邊,對獄卒命令道。
那獄卒仔細搜查了一番,也是毫無所獲,不由回頭疑惑的看向康牢頭。
“讓開!”康牢頭眉頭緊皺,死死盯著張遠,語帶威脅的道:“!吃的東西都藏哪兒了?誰給你的?怎給的?”
張遠“驚訝”道:“吃的?什吃的?”
康牢頭舉起鐵尺作勢要打,張遠卻道:“你是趙巡檢讓你送來的吃的?”
他這一問,康牢頭還楞了一下,走出去一看,那個包袱還在門外,壓根沒打開過!
可等他再進去後,剛才那股氣勢就弱了,哼哼唧唧的道:“別以為有趙巡檢幫你,你就不知道高地厚了!他不過是個九品巡檢,還管不到咱們縣獄來!”
“行行行,你厲害,你是牢頭你了算!”張遠打個哈欠,道:“沒事的話,我可就睡覺了啊?唉,也不知道今店又賺了多少銀子,估計怎著也得百八十兩吧?”
康牢頭聽了嘴角一撇,冷哼道:“賺再多又有何用?還不是給旁人做嫁衣?”
“你這話就不對了,現在隻不過是有人告我——對了,到底是誰,告我什?牢頭你要是知道,不妨賣我個消息。”張遠神秘兮兮的道:“別怕收不到銀子,我寫個紙條你拿去張記,要多少都有!”
康牢頭咬牙道:“呸!你當爺是那好收買的嗎?”
著,康牢頭舉著火把轉身便出了牢房。
那獄卒還是頭一次聽見他不肯收銀子,又驚訝又疑惑,一時愣怔在那。
“還不滾出來,想一起關著嗎?”康牢頭回頭怒道。
等他們出去關了牢門,張遠搖了搖頭,很有些惋惜,剛才康牢頭分明已經有些意動了,為何關鍵時刻卻突然走了?
難道他還是不相信自己?
又或者康牢頭本就是高縣丞他們的手下,高縣丞已經許過他某些好處,所以他才不敢收自己的銀子?
可惜啊,若是能夠買通康牢頭,就能和素姐他們聯係上,至於什人告自己,告的又是什罪名,張遠反倒覺得沒什要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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