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薑梵沒有回家,而是在辦公室坐了一晚,桌子上攤開的幾份資料取代了原本的文件,上麵字跡混亂,隱約可以看到“肖越越”“夏諾”的名字。
“哈。”薑梵頹然靠向椅背,手扶上額頭,遮住他的表情,在他額背後,城市晨霧逐漸散去,露出發白的天空。
他從來沒想過,原來待在自己身邊已經一年多的肖越越,竟然還有這樣的背景。
幾個小時之前。
薑梵接到肖越越電話的時候還笑著搖搖頭,收了線,他將手機塞進口袋,快步往電梯口走,歸心似箭。
正在等電梯上來的時候,高淩家對麵的房門打開了,他下意識的一瞥,就見一個坐著輪椅的男人從麵出來,電動輪椅發出低低的嗡鳴聲。
他雖然坐在輪椅上,但神情卻仿佛高嶺之花,後背挺直麵帶微笑,精致俊秀的五官絲毫不顯女氣,讓人感受到不可侵犯的氣質。
薑梵收回目光,看著連續上跳的樓層數字,餘光中看見那人在自己身邊停下。
“薑梵。”那人突然出聲,聲音溫柔卻帶著不可忽視的冷意。
薑梵心一跳,低頭看見那人臉上帶著淺淺的微笑,隻是一瞬間,他就明了了。“夏諾。”他勾起唇角,回以微笑。
夏諾的五官長得溫和無害,他抬起手撐住側臉,饒有興趣地看著薑梵,說話卻單槍直入,“你就是越越現在的男朋友?”
這樣被打量著讓薑梵有種被冒犯的感覺,但他眼神微變,笑容反而更深,“是。”他說。
即便他從未承認過兩人的關係,“男朋友”這樣的稱謂也卻有不妥,但在這一刻,他毫不猶豫的承認了,仿佛不想在這個男人麵前顯露出半點的破綻。
夏諾挑眉,目光審視的盯著薑梵的表情,少晌,他發出一聲輕笑,手指輕輕扶了扶額頭,說:“你不是。”
語氣堅定毫不猶豫。
薑梵冷下臉,剛要嘲諷,又聽他說:“你不愛她。”
“。”薑梵嗤笑,仿佛聽到了什笑話,“她愛我就夠了。”他說。
他確定自己並不愛她,而她的感情也無從確定,但這又怎樣,他覺得他們的關係還輪不到一個外人來指摘。
夏諾歎息了一聲,像是在可惜,又像在憐憫,他嘴唇輕啟,毫不留情的說:“很可惜,她也不愛你。”
薑梵也笑了:“你覺得,你有什資格跟我說這樣的話?”
“那你覺得,一個連越越是什身份都不知道的人,又有什資格說這樣的話?”夏諾毫不退讓。
四目相對,兩人之間仿佛有火光四濺。
薑梵卻感覺一道冰錐刺入胸口,瞬間將他剛剛燃起的怒火熄滅。夏諾這話是什意思?他從未想過調查肖越越,這個在高淩手下,看起來毫無背景和關係的年輕姑娘,從來沒有讓他起過半點疑心。
而夏諾,這個來自歐洲冠有“夏”這個姓氏的男人,卻讓他想到那個低調卻並不沉寂的家族,那個遠在他能力之外的勢力。
而與這個家族有著密切關係的另一個勢力,以“肖”冠名,難道肖越越她……
夏諾沒有放過他眼神一絲一毫的變化,見狀放下扶著額頭的手,交疊搭在腿上,抬頭看著他,一字一句的拋出殘忍的話語:“很遺憾薑梵,以你的身份,大概不過是越調侃解悶的玩具罷了。”
如果說夏氏是華夏定居歐洲為數不多的名門望族,那肖家則是延續多年的低調貴族。
如果夏諾所言非虛,薑梵握緊了雙手,那他的身份,,還真的是不值一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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並不知道自己的身份給薑梵帶來了多大的困擾,肖越越苦等一夜後,終於在早晨撥通了薑梵助理的電話。
“對不起肖小姐,薑先生現在不方便接聽電話。”助理小心翼翼的聲音從聽筒傳來。
是不方便接聽電話,還是不方便接聽她的電話,肖越越幾乎立刻明了,但還是抱著一線希望問:“那薑梵他現在還好?”
助理透過玻璃窗,看著一夜沒睡陰沉著臉的薑梵,猶豫了幾秒鍾,說:“薑先生很好,您不用掛念。”當然不好,還半夜把自己叫過來幹活,助理覺得自己此時有些心塞。
肖越越現在十分確定,薑梵的徹夜未歸和不予理會,一定跟夏諾脫不了關係,昨晚上兩人的最後一通電話還沒有任何問題,那紕漏就出他從自己門口離開到回家的路上這段時間。
她揉了揉眼睛,看著泛著魚肚白的天空,從冰箱拿出一瓶高濃度黑烏龍茶,一口氣灌下,拿了鑰匙走出家門。
沿著昨天的路線返回,看著電梯達到預設樓層,肖越越臉上的表情越來越冷漠。
她確實對夏諾有愧疚之心,但前提是不會打擾到她身邊的人。
“叮”的一聲提示音,她走出電梯,沒有走向高淩家,而是調轉方向,向另外一邊的住戶走去。
按下門鈴,肖越越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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