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類別:都市言情 作者:燕燕於室 本章:第三十九章

    產房外。產房的門牢牢關閉著,良好的隔音讓外麵什動靜都聽不到。

    兩側粉色的牆壁上貼滿大大小小的嬰兒照片,本來應該是很溫馨的地方,此刻卻凝重得怕。

    潘兆成沉默地坐在椅子上,偶爾搓一下手,眉頭也緊鎖著,看起來還是很關心尹真真這個兒媳的。倒是潘鬆,帶著明顯的巴掌印,呆呆地坐在那,一臉的茫然。自從他們到了醫院,他就一直是這副沒睡醒的模樣。鄧梓看到他這個樣子就氣不打一處來,冷哼一聲,幹脆地扭過頭去不看他了。越看隻會越來火,想到這種人做了真真的丈夫她就心痛得很,真是好白菜都被豬拱了。

    劉明恩顯得很焦急,一直低著頭在手術室門口來回走動,不時朝那張望一眼,即使他們什也看不到。

    鄧梓的心忽然升起一股異樣的情緒,似乎窺見了某種情愫的端倪。沒來得及等她細想,手術室的大門就被推開了,出來的是一個穿著粉衣的實習護士,她環視一眼,就笑眯眯地徑直向劉明恩走去,脆生生地說:“恭喜你,你太太給你生了個兒子,足足有七斤重呢!順產下來真是不容易,幸好母子均安。”

    鄧梓明顯看到他表情一鬆,爾後快速地化為尷尬,他摸摸後腦勺道:“嘿嘿,我不是孩子爸,那才是!”說著,他衝潘鬆的位置微微抬起了下巴。

    那護士臉一下紅了,她兩隻手緊緊攥著衣服下擺,不安地道歉:“對不起,我看是這位送產婦來的,就以為……”

    “這種事以以為嗎?不知道核實?”潘兆成的語氣很嚴厲,“怎一點專業素質都沒有?”他久居高位,沉下臉來還是很有氣勢的。

    被這一斥,那二十來歲的小護士眼眶頓時紅了,眼淚水在眼睛轉來轉去,好像下一秒就要掉下來。

    劉明恩和鄧梓對視一眼,一切盡在不言中。潘鬆那個樣子,連瞧都沒往產房瞧一眼,誰能想到在麵生孩子的是他老婆?也怪不得人家小護士了。不過在領導麵前,又是孩子的直係親屬,兩人都沒辦法插嘴,憋了一肚子的話隻能互相使眼色。

    潘鬆這會兒似乎回過神來了,他站起身來,和煦地說:“算了,大好的日子,何必火呢?也不是多大的事兒,你快去把孩子抱出來我們看看吧!”

    他三言兩語給小護士解了圍,潘兆成冷哼一聲,也不好再火。頭一偏算是饒過這一茬了。

    小護士感激地衝他笑笑。潘鬆擺擺手,笑得很溫和。那小護士明顯怔愣了一下,才轉身小跑著進了產房。

    真是狗改不了吃屎。鄧梓暗暗咬牙。頂著一副好皮相的時候真是劃算,潘鬆那個人麵獸心的家夥彬彬有禮的時候還有點吸引力。臉上頂著個巴掌印也有人動心呢,。

    想到產房的尹真真,鄧梓隻覺得憤恨,這種人,憑什做孩子爸爸?他什也沒付出過,這孩子以後說不得還得贍養他!就連叫他一聲爸,鄧梓都覺得虧。

    而且,若是沒有這孩子,真真的選擇會不會有所不同?她咬著嘴唇罵道“衣冠禽獸”,聲音微不聞,也不知道是說給誰聽的。潘鬆這個人,於公,是她老板的兒子;於私,是她好朋友的丈夫,而她的朋友還得和這個人過一輩子,所以她甚至不敢大聲罵他,隻覺得既憋屈又憤懣。

    為什這種人品低劣的人反而擁有這多?鄧梓咬得牙都痛了,真是驗證了那句老話“卑鄙是卑鄙者的通行證;高尚,卻是高尚者的墓誌銘”。天道不公,真是讓人無力得很。

    麵貌清秀的小護士很快抱著孩子出來了,她低著頭把孩子放入潘鬆懷。

    潘鬆輕輕掂了兩下,臉上才露出明顯的喜意,眼睛都亮了,嘴“寶寶”“寶寶”的喊個不停。

    這時候就是寶寶了,早幹什去了?鄧梓雖然心把潘鬆恨出了一個窟窿,孩子是尹真真辛辛苦苦生下來的,她忍不住湊過去細細打量起了這個嬌客。

    雖然是早產,但是孩子育得很好,臉頰肉嘟嘟的。他的眼睛還緊緊閉著,眼角掛著未幹的淚珠。鄧梓想伸手摸摸他的小臉,是看著他嫩得剔透的肌膚,手都有些抖,就怕力氣重了把他碰壞了。

    她剛想接過來抱抱,尹媽媽就風風火火地闖了進來。她一向盤得整整齊齊的頭此刻連簪都歪了,在這微涼的早春居然熱出了一頭的汗。她直接無視了迎上去準備跟她寒暄的潘兆成,衝那小護士喊道:“我女兒呢?她怎樣?”

    她的聲音很沙啞,帶著一股子顯而易見的焦急。

    那護士被她嚇了一跳,帶著顫音:“院……院長?”這家私立醫院是尹媽媽的嫁妝,一直在她的名下。

    “我問你產婦怎樣?廢話什?”尹媽媽大聲地吼道,聲音在空曠的走廊回蕩。

    “很……很好。”一天被吼了兩次,又是極少看見的高層,小護士嚇得都結巴了。

    聽了這話,尹媽媽拍拍胸脯,頓時長舒了一口氣。她理理頭,轉身對潘兆成說:“恭喜!親家公!衣衫不整,見笑了。路上堵車,我跑著過來的,幸好生得還算順利。”

    潘兆成也滿臉笑容,眼睛眯成了一條縫:“同喜同喜,親家母一片慈母心我哪能不理解呢?潘鬆,還不把孩子抱過來給親家母瞧瞧?”

    尹媽媽淩厲地看了一眼潘鬆臉上的掌印,卻什也沒說,一言不地接過了孩子。她是過來人,那胸膛上的痕跡又明顯得很,她哪還有什不明白?緊了緊抱著孩子的大毛巾,她對潘兆成笑道:“我抱進去給真真瞧瞧。”轉頭又對鄧梓和劉明恩和氣地說:“辛苦你們了,明天再過來看真真吧。”

    鄧梓和劉明恩頓時受寵若驚,人家把正牌女婿都當透明的呢!想起來翻一次他們的牌子不容易啊!尹媽媽和一般的豪門貴婦不同,她能力很強,多年來把尹家的產業打理得有聲有色,是這一區商場上舉足輕重的人物。

    潘鬆有點舍不得孩子,但是對於尹媽媽這樣女強人似的人物,他還是有點懼怕的,加上心虛,他也不敢說什要一起進去的話,隻能眼巴巴地看著她把孩子抱離了視線。

    病房的門輕輕關上了,磁力門沒有出一點聲音。

    鄧梓還想進去看看真真,但是人家都下了逐客令,這個情況她也不好再留,隻好和劉明恩一起告辭。

    走到醫院門口的時候,正巧看見謝浩然和潘曉攜手走進來。鄧梓有些驚訝,略一想就回過味來,潘曉是潘鬆的親妹妹,來看看侄子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潘曉還是一身名牌大衣,時髦又有氣質。倒是謝浩然,久未見麵,他瘦了不少,顴骨都凸了起來,臉色也不好。

    想到上次自己說了那重的話,鄧梓不免有些內疚。兩人又是一起長大的感情,這個人看起來過得不好,頓時讓她忘記了上次的所有不快,隻剩擔憂。

    她抬起頭,輕聲說:“你好好保重身體。”她不知道自己要擺出什表情,隻能扯動臉皮,臉都僵了。

    謝浩然兩眼緊緊盯著她,聽了這話,才若有似無地點點頭。

    潘曉也皺著眉頭,撇著嘴說:“聽說你還是要和潘毓結婚?”

    鄧梓“嗯”了一聲,也沒多說。潘曉既然對潘毓帶著那深的偏見,那任何辯解都是多餘。而且,她想,潘毓從來不需要潘曉的承認。

    潘曉歎了一口氣:“哎,我跟你說了這多,你怎一點都沒聽進去呢?潘毓根本不是你想象的那個模樣。”

    “不是我想象的,”鄧梓淡淡地說,“是他表現出來的。人都是多麵的。隻要他在我麵前一直是這個樣子就行了。你難道就一點偽裝都沒有嗎?而且,我相信他做任何事情都是有理由的。”

    聽了這話,潘曉忽然笑了,自嘲道:“真是周瑜打黃蓋,一個願打一個願捱,我還插什嘴呢?巴巴的當了棒打鴛鴦的惡人。況且在別人眼,我也沒做出好選擇吧!”說著,她深深地看了一眼謝浩然,眼神有點憂傷。

    鄧梓看這她的眼神,有一絲同情,一絲快意。看,這個人不是屬於你的,你千辛萬苦地搶過去,他也依然不屬於你。

    潘曉的憂傷,謝浩然不知道是沒注意到還是根本不想去注意,他簡直就像變了個人似的,若是從前的他,即使不愛潘曉也會去安慰她的,現在卻仿若未聞。

    潘曉收回目光,看向鄧梓:“那我祝福你。不論結果如何,這個過程總是美妙的。”

    潘曉的眼睛和潘毓很像,都有著漆黑的瞳仁和長而卷曲的睫毛,帶著一種天生的專注。這雙眼睛認真地看著你的時候,總會讓人心一顫。

    鄧梓有點失神,反應過來後輕鬆地說:“也會是好結果的,我一直這相信。天下有情人終成眷屬嘛!”她的眼神很堅定,很溫暖。

    潘曉細細地看著她,忽然有點明白潘毓為什會想和她結婚了。也許是她那真誠地相信幸福,就帶來了一種撫慰人心的祥和。越是經曆過波折的人越想回歸寧靜,越是經曆過傷痛的人越能從中體味幸福。潘毓就是這樣身世崎嶇,曆經波折的人。

    鄧梓被她看得頭皮麻,不自覺地低下頭。

    “不好意思我打斷一下,”劉明恩笑嘻嘻地伸出手,“兩位美女把我當透明的了吧?我能不能申請先退場?我不想再做布景板了。”

    此話一出,鄧梓頓時找到了台階,立刻抓住他:“我跟你一起走!你怎回去?對這兒不熟吧?我以送你!”

    劉明恩生長在鄰市,是先在這邊上大學然後留在這兒工作的。他明顯被這突如其來的熱情嚇了一跳:“我很熟!宿舍就在旁邊嘛!”

    鄧梓順著他的手指看去,一座大樓映入眼前,上麵“潘氏”兩個字在暮光之中依舊清晰。聽說宿舍是在花園路,原來就是公司不遠的這條路啊!她還以為不一個區呢!

    還沒等鄧梓為自己的路癡羞澀一下,潘曉就先解了圍:“你們慢慢討論,我們先進去了啊。再見!不,我想,我們最好還是不要再見了。”她微微一笑,先行進去了。謝浩然看了他們一眼,保持著一段距離,陰鬱地跟在她後麵。

    劉明恩衝他們的背影一攤手,調侃道:“你這下不要送我了吧?”

    “送!還是送啊!”鄧梓笑著解釋,“我去那邊坐地鐵。”

    一路上兩人說說笑笑,很快就到了宿舍樓下。劉明恩衝她擺擺手:“明天見啦!”

    鄧梓看著他的笑臉,很想問問他到底和真真是怎回事?但是想了又想,話到嘴邊最後還是沒有問出口。她隱約覺得,這件事,他們兩人都不想提及,畢竟真真已為人妻人母。x市又是一個比較保守的城市,直到現在很多人對離婚還是帶著有色眼鏡去看的,越愛惜羽毛的人越不會輕易離婚。

    但是,鄧梓不由去想,如果是劉明恩的話,真真會幸福吧!這個人,正直,幽默還知情識趣,隻惜……還君明珠雙淚垂,恨不逢君未嫁時。這句話突然浮現在腦海,當年背誦的時候不屑一顧,此時此刻,她似乎開始理解字行間的無奈和悲涼。

    她想著那個閉著眼睛的小胖墩,想著蒼白浮腫的尹真真,想著曾經那個明麗開朗的她,不由地歎了一口氣。為什長大後有那多的無力和哀愁?小時候明明覺得那些成年人都是無所不能的。擔子挑在自己身上才覺得沉,鄧梓有絲遺憾,若然有機會回到從前,不求揚名立萬,不求家財萬貫,隻願能再體會一次那時的無憂無慮。

    想到這,她又暗罵自己庸人自擾,她已經那幸福了!抬起頭,天已經全黑了。天空中繁星點點,照亮了回家的路。

    鄧梓站在樓下,看著自己家的燈出的昏黃而溫暖的光芒。通過玻璃,她似乎能看見媽媽正在廚房忙忙碌碌,能聞見客廳不時飄出陣陣香味。

    推開門,鄧媽媽在客廳了戴著老花鏡看報紙,看到她回來隨意地問:“怎這遲?”

    鄧梓坐在餐桌前看電視的鄧爸爸,又看看緊閉的廚房門,奇怪道:“你們都在這兒,那廚房是誰?”她的心有一個驚喜的猜想,卻又怕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話音未落,潘毓就端著一盤菜出來了,後麵的跟屁蟲嬌嬌歡快地直搖尾巴。

    “我還在想嬌嬌今天怎沒出來接我呢?”鄧梓的眼睛亮晶晶的,嘴角也微微揚起,卻故作淡定地對嬌嬌說,“原來你家主人回來了,小壞東西就把我丟到一邊去了。”

    嬌嬌聽不懂她在說什,隻是看著她尾巴搖得更歡了,毛絨絨的在後麵像一麵招搖的小旗子。

    鄧梓蹲下/身摸摸它的頭,笑著說:“好了,別搖了,晃得我眼睛都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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