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冤家路窄（上）

    “…”

    楊厲幹笑一聲，這是個人理念的問題，談不上快與不快，與他二人的關係沒有什損傷。

    菜是分開上的，幾個展示了一整“絕世神功”的大漢被安排到了另外的房間胡吃海喝。

    紙鳶離開之後再沒回來，滿桌子熱氣騰騰的飯菜擺在麵前，就楊厲一個人坐在哪，場麵顯得有幾分孤單和寂寞。

    周氏是差不多飯菜都快涼了才來到飯廳的，她的腰上捆著一塊印著碎花的圍腰，上麵染著一塊醒目的油汙，到是像極了一個本本分分的家庭婦女。

    “怎不吃？老娘忙忙外的張羅了整整一個下午，你還嫌棄上了？”

    周氏來到桌前，拿著碗順便給楊厲也盛了一碗，隨即解開圍腰坐下，氣鼓鼓的好像受了很大的委屈：“治病的錢沒給幾個銅板，還帶這多人來吃，哼…我看東廂房那邊的燈都點亮了，看樣子賴在咱們家一時半會兒不會離開…

    厲兒啊，你要拉不下臉，明娘去找那蘇公子去，想住多久都行，但必須把飯錢給交了…”

    許是當真忙活了一整，周氏真的餓了，筷子在桌上飛舞不停，塞了滿口的飯菜，就連話的聲音都有些含糊不清。

    “…”

    楊厲扭頭看著絲毫沒有一點大戶人家端莊嫻熟的老娘，笑了笑，道：“娘，已所不欲，勿施於人，想想咱們在白家是怎過來的，你既然不是那樣的人，又何必非要讓自己變成那樣的人？

    從今起，你就做好自己就好了，塌下來了，有孩兒給你撐著…”

    不是那樣的人，又何必非要讓自己變成那樣的人？

    那樣的人！

    白了，就是渾身長滿了刺，會因為一個銅板的差價和人罵街幾個時辰，會因為一點點便宜和人大打出手，會因為掩蓋自己內心的卑微和懦弱而在外表將自己粉飾得無比強勢的市民……

    當然，市民這個詞匯在大明還沒有出現。

    不過，這絲毫影響不到他們母子二人的交流。

    千言萬語，其實‘那樣的人’四個字已經夠了，並不需要刻意的解釋什。

    周氏停下了扒飯的動作，好像楊厲的這句話有定身的功效，她整個人都呆滯了。

    這個呆滯的時間持續得有些長，大約已經超過了十個呼吸的時間，房間聽見了一聲筷子撞擊碗沿的聲音。

    似乎周氏在掩飾著什不想讓楊厲看見的情感，她的眼睛依舊是直直的看著碗的白飯，語氣帶著幾分歎息的口吻：“厲兒，人都會變的，娘覺得，那樣的人挺好，最少不會處處都被人欺負

    帶著你顛沛流離的這半年，娘學會了很多以前不會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