亥時三刻,無歡殿內。
一太監惶恐而來。
“稟皇上,安南王 正在殿外求見。”
襄帝波 瀾不驚的掀了掀眸,微微一頓的麵容上,看不出絲毫喜怒,傾刻才道:“讓他求見!”
“是!”
靜謐的大殿中, 彌漫著檀香的清幽氣味。?
襄帝端坐在九龍金椅上,俊目低垂,隻見他修長而潔淨的手指正有意無意的翻閱著手的書籍。
此刻的他,神情無不專注認真。其動作,更是優雅醉人。?
這種天生皇室貴胄,似乎與生俱來就有一種高貴典雅之氣。?
忽地,門外突然傳來焦急而沉重的腳步聲。
“臣弟,參見皇上。”
襄帝頷首,緩緩放下手中的書冊,黑眸朝跪著的那人望了一眼,淡淡道:“你怎又來了?"?
聞聲,軒轅燁也跟著抬起了頭來。但見他麵容倉惶,一臉沉冷道:“皇上,臣弟深夜叨擾,實屬不對。不過,臣弟聽說,今日臣弟的內子苑君來過?"?
襄帝麵容一冷,他沒有太多表情道:“是有這一回事。”
“那臣弟敢問皇上,苑君她人呢?”
“你想聽實話嗎?”
軒轅燁看著這個男人那玩味的表情,眸中不由閃過一絲驚慌之色道:“請皇上如實告知。"?
襄帝站起身來,眸光晦暗如墨,將視線幽幽投射到他的身上,片刻才低聲回道:“朕已經把她給拘押起來了。”
聽到拘押二字,軒轅燁隻覺胸口堵悶,立馬冷聲質問道:“敢問皇上,臣弟的內子究竟做錯了什,皇上為什要拘押她?"?
襄帝漠然一笑:“今日她來見朕時,荒唐的以為朕把你怎樣了,因此直言與朕頂撞,你說,這樣目無尊卑的人,是不是該拘押起來?"?
軒轅燁在聽完這些話後,眸中不免劃過一絲波動,連聲音也低啞了幾分道:“皇上,內子的性子急躁,是臣弟沒能調教好她,才讓她得以g撞了你。皇上若是責罰的話,就請拿臣弟問罪。她一介弱質女流, 不值得皇上動怒。”
襄帝眸光微閃,低聲道:“這說來,無論她犯了何事,你都能替她受過?"
“她是臣弟的妻子,臣弟自然願意為她遮風擋雨。”
看他目光真摯,不似做偽,襄帝深吸一口氣後,不免清冷笑笑,聲音變得古怪了幾分道:“噢,這樣啊。不過……”
“不過什?”
“已經晚了。”
“晚了?”
“是啊,當時朕龍心大怒,也無法顧及太多,就讓人把她交由刑部去了。估計現在她正被刑部之人關在大牢狠狠折磨吧。方才朕又聽人來報,說她身子纖弱,好像有些快受不住了。”
?“你說什?”聞言,軒轅燁的額上簡直青筋直跳。他怒然的從地上站了起來,雙拳緊握,忍不住怒喝道:“皇上,你怎可以這樣對她?我知道,這些年你一直防著我,甚至打心底想除去我。但是,有什事情,你可以直衝我來,你為什要對一個女人如此殘忍?"?
聽著男子的暴怒之言,以及那些不敬之舉,襄帝的麵容不由有些變色。
這一切,似乎正朝著傅苑君所說的那般發展。因為他可以從軒轅燁的神情看出,他是發至內心的想要保護那個女人。
與其如此,那他不如再火上澆油一番:“,七王弟,何時何地你會對一個女子這般上心了?這個女人雖然是朕親賜給你的王妃,可她究竟有什好的?未出閣前,就與府中舞倌有染,像這種不知廉恥又婦德敗壞的女人,其實死了更好。到時候,朕再給你物色一名身家清白,舉止端莊的千金小姐如何?”
並沒有被打動的軒轅燁隻是目光陰蟄的瞥了那個男人一眼,滿帶戾氣的說:“我不許你這樣說她,除了她以外,我也不會再娶別的女人!”
那一刻,他眼中的躍動著森寒的火焰,遠遠望去,就像即將噴薄而出的火山岩漿。
襄帝的記憶似乎又回到了許多年前,那時候他與軒轅燁的奪位之爭,他也曾對自己流露出過這樣的眼神。
不過,成王敗寇。
最後勝利的人成了自己之後,他不得不降低姿態,臣服在他的身下。
這多年過去,他縱使對自己滿懷憎恨與不滿,可惜也不敢在人前流露半分。
而如今,他真的為了一個女人,敢對自己如此張揚跋扈,這是讓他始料不及的
這時的他,卻不怒反笑道:“你知不知道你現在,在對朕說些什?”?
軒轅燁站在他的跟前,用敵視的眼神看著他,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許久,才眯起眸子,望著襄帝沉聲道:“這多年來,你我兄弟之間,早就該有一人倒下了。所以這次歸京,我已經做好了有來無回的準備。但我求你,殺我可以,但請你放了她!”
最後一句,他由滿腔的憤怒,瞬間轉換成了落寞的哀求。
因為,他知道,如今的自己,沒有一兵一刃,是不俱實力與他相抗衡的。
襄帝沒料到他也會放低姿態這樣求他,瞬間有些沉默了。
“你寧可自己死,也要保住那個女人,她對你就有那重要?”
軒轅燁望著男子那意味不明的笑,麵容隻是凝重道:“皇上可曾記得兒時父皇對我們說過的一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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