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空笑了，回到家鄉遇到二十年前的故人，還真有些特殊的欣喜。

    “呂爺！”那些圍著聶空等人的武者和清淨山弟子，見到來人都畢恭畢敬的行禮，整個聶家和澹台家的生意大管家，在各大門派都是座上賓的呂進中，他們稱呼一聲呂爺，都覺得沾了這地界的光，到了外麵，你喊一聲人家認不認識你。

    “都散了都散了，來者是客的道理你們忘了嗎？”這位呂爺，正是多年前澹台家的表少爺，後投入到聶空麾下的商業才呂進中，二十年的時間，他已經成為兩家處理外部事物的頂梁柱，在這清淨山，也擁有一定的話語權。

    有些眼尖的，看出了呂爺麵對這群人露出的謙恭之色，心下怕招惹麻煩，迅速的散開。

    “本來想要隨便看看的，現在估計不行了，走吧，直接上去。”聶空看著呂進中眼角眉梢的皺紋，頗為觸動，走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與自己並肩而行。

    “欸。”呂進中眼露淚光，當年若不是眼前這位的提攜，自己今日在哪還不定，哪有資格成為聖皇朝最大的商人，哪有資格參加皇宮的瓊林宴，哪可以與各派的掌門人坐在一起高談闊論。二十年不見，對方風采依舊而自己卻老了，武者的歲月與普通人的歲月，永遠隔著無法想象的鴻溝。

    “對了……”呂進中發現自己不知道該如何稱呼。

    “就叫表姐夫。”聶空看了一眼澹台浮雨，能夠占她的便宜，已經成為一種樂趣。

    澹台浮雨表情沒有任何變化，她的清冷淡雅修到了骨子，親情猶在卻已經看透了世事滄桑終有一日的塵歸塵，踏上修武的大道，早晚會有一看著那些親人先自己一步離開，看著他們成為枯骨而自己依舊青春美貌，看著無數的晚輩叫自己老祖宗，心態的重要性決定了未來的修煉心境。早早的跨越掉這道障礙，所以才有那多人對澹台浮雨寄於了厚望。如若不是聶空早早達到準大能巔峰大成又經曆了那多坎坷，相信澹台浮雨晉升大能速度要超過聶空的人會更多一些。

    “表姐，丁丁姐。”

    一直以來，澹台家的人對丁丁都是尊稱。她這個表親的身份從上至下壓下來的。在騰雲閣內她也是最為特殊的群體，享受著特殊的待遇。

    澹台浮雨點點頭算是打過招呼，丁丁則衝著呂進中甜蜜的笑著，剩下的人也呂進中謙恭的視線中點下頭回應。

    “啞伯年歲大了，最近……”

    聶空正在邁向澹台浮雨的境界，卻還沒有達到，聽聞啞伯還活著，心一喜，但看到呂進中的表情也知道終有躲不了的生老病死。

    呂進中就覺得眼前的景色一閃，人已經站在了清淨山聶家最核心的湖邊。在湖邊的那個院前，正有一個年輕婦人領著瓷娃娃般的七八歲女孩。在一群下人的陪伴下，站在緊閉的院門前，哀求的著什，突然間周遭多了十幾個人，聶家的下人和貼身守衛們迅速做出反應，哪怕是不曾修武練氣的普通下人，也都下意識的做出保護主子的動作，可見平日聶家的禦人之道很成功，奴仆們知道忠心護主。

    “呂先生。你怎帶外人到這來？”那年輕的少婦眉頭一皺，她隻認識人群中的呂進中。麵色一沉，主母的威嚴盡顯。

    “……”呂進中一下子還懵住了，不知道該怎介紹，按照輩分眼前聶家的主母比在場所有人都低一輩，可再看長相外貌，他又不知道這樣介紹是否妥當。

    “媽媽，媽媽，玉爺爺活過來了，玉爺爺活過來了……”站在婦人身邊的瓷娃娃突然指著聶空喊道，臉上還帶著兩行淚珠。

    少婦這才注意到站在主位的聶空，眼睛一亮緊接著是不可思議的神色，再望向呂進中求證，得到肯定的答案後，剛準備拉著女兒給來人跪拜，聶空已經邁步走到門前，道了一句：“不必多禮。”人已經推開了那扇緊閉的木門。

    嘎吱，門已經用了二十多年，再好的材質再精心的保養，也難以保住老化的過程，伴隨著門響，一個粗壯的男孩揮舞著木棍，啊咿呀呀的不出話卻很是憤怒的從側麵的房屋內衝出來，砸向任何一個敢在這時候進入院子的人。

    “迷龍，不得無禮。”少婦先一步衝了進去，伸手搶過了粗壯男孩手中的木棍，點住他的穴道，不讓他手刨腳蹬。

    “咳咳咳……”一陣錯聲的咳嗽在屋內響起，一道撐著門檻滿頭白發白須的老者站在門口，剛伸出手點指來人，就看到來看近前的聶空，昏花的老眼已經無法完全看清楚人，但那曾經相依為伴二十多年的熟悉，讓已經進入生命倒計時的啞伯，老淚縱橫雙膝跪倒就衝著聶空磕頭。

    聶空也是眼中泛起淚花，看啞伯的樣子，這些年應了自己當初的願望，安度晚年了，紅潤的皮膚和胖了一圈的身軀，靠著靈丹妙藥地靈物，愣是讓已經步入生命倒計時的他還依舊能夠走路。

    順著手掌，精純的氣息渡入到老人的身體內，龍象扔過來一粒散發著濃鬱生機的丹藥，也就是仙草閣幕後的大佬她，才能有這般手筆，衝著龍象點了下頭，示意啞伯張嘴，丹藥入口即化。

    “這啞了太長時間，器官退化該沒什效果，生命氣息也到了盡頭，該能幫他多撐幾個月康健的身體，時日到了，也就走了。”龍象實話實，她的話讓那少婦和呂進中暗自皺眉，這時候實話實，是不是太傷老人心了。